“敬二位。”秦初尧端杯喝酒。
趁着众人都围着秦初尧的时候,孙书恬拉着傻儿子往后院走去,这个时候,儿子应该陪着新媳妇,免得新媳妇觉得自己被冷落了,那可是要影响夫妻关系。
“娘,我这样就走了,是不是不太好啊?前院还有好多客人。”艾忠明脑子还是清醒的,生怕自己礼数不到位,惹长辈们不开心。
“有啥不好的,蠢,难道你要喝得酩酊大醉,才满身酒气去陪你媳妇啊?我可告诉你,女人最讨厌新婚夜喝得烂醉的男人,心眼小的,记你一辈子。”孙书恬拍了一下他的脑袋,凶凶地教育他。
“真的呀?那我身上有酒味吗?”艾忠明大惊,抬起袖子,闻了闻,好像闻得不太清晰,“娘,你帮我闻闻。”
“有酒味,但是,还好,不算太重,所以我才把你拉走,现在是你妹夫在帮你挡着呢,不会有什么事的。回头啊,别天天做脸做色给你妹夫看了,今天要不是他帮你,你今天肯定是被喝趴下。”孙书恬凑上去闻了闻,淡淡的酒味混着草木香,是可以接受的程度。
“好好,以后,一定对他好点。”艾忠明记下了这个情,放下心来,脚步不由加快,想快点看到自己的媳妇。
前院,众人看到秦初尧这么给面子,一个
。个举杯痛饮,喝得酣畅淋漓。大门小厮小跑着进来,面带喜色,压都压不住,跑到艾全勇面前,“老太爷,大好的喜事,双喜临门,门口来了几人,说是您的兄弟和妹妹,……”
话还没说完,艾全勇就站起来,酒洒在衣襟上,顾不得擦拭,匆匆往门外快步走去,艾家人也跟在后面。不明就里的宾客也纷纷跟着,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居然让艾家老太爷面色大震,失态异常。
《汴都报》登出已经有月余了,这么久没有收到任何消息,艾全勇渐渐从希望变得失望,又从失望变得无望。cascoo.net
本来在心里已经放弃了,想着也许他们没看到,或者更坏的结果,他自己在心里给自己筑堤,防止心理崩溃,万万没有想到,居然在今日大喜的日子,得到了弟弟和妹妹来找他的消息,真是柳暗花明,福星高照。
他激动得难以附加,埋藏了几十年的愿望就要在这一刻实现了。快到门口,他又放缓了脚步,有点近情情怯的感觉,这么多年,没有见到他们,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子了,爹娘还健在吗,会不会对我这个大哥有怨恨呢,恨我这么多年没有找到他们,没有管过他们。艾全勇搓了搓手心,都是汗,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很稳,但是今日,他稳不住了,一种难言的紧张感涌向他的内心。
门口,艾全勇的呼吸变得急促,心狂跳,仿佛随时都会跳出嗓子眼。踏出门槛,他看到几十年岁月蹉跎下的弟弟和妹妹,俩人苍老和憔悴,眼里带着沧桑,跟小时候那种无忧无虑的快乐天真的脸,有着鲜明的对比,现在和过去,一幅幅画面在心里不断重合,交替,身体里涌上一股酸楚,这种酸楚让他的鼻子发酸,眼角湿润,泪水不由自主滑落。
“哥,哥哥。”艾全香和艾全安俩人异口同声喊出来,激动不已,滚烫泪水滴落在地,浸入石板。
“全香,全安。”他哽咽着,千言万语无欲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快快上前,抱住俩人,嚎啕大哭。
人生几许,人雁南飞,花开花落,太多的悲欢,太多的执着,太多的曾经。只有那记忆中的风筝,高高飞在天空上,默默注视着,不曾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