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太爷说这话不知道您老的脸疼不疼?”
没等来容承宇的反应,倒听见不远处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她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身上披风卷起散落在路边的花瓣,激起一阵乱舞飞扬。旁边的仆人想拦住她,被她一个巴掌拍在地上。
美,绝尘一般得美,玫瑰带刺,扎人见血。
容承宇看愣了,似乎是第一次认识白楚汐,他没有想到平日里那样乖巧的小姑娘,会在此刻能迸发出这么大的力量。
温衡一见有人过来撑场子,也慢悠悠地坐了下来,因着白楚汐的突然出现,没人注意到,他在赵老太爷骂完之后腾地站起来的身影。
他淡笑着,看着不远处的身影,这位小嫂子,脾性可真辣。
赵老太爷一见有人过来搅场子,还是一个小丫头,脸色登时就有些阴沉。
“县主……”
“跪下!”
白楚汐冷冷地凝视着他,因着她是站着,比所有人都要高出一截,微微仰起头,鄙睨着在场所有的人。
赵老太爷酒醒了,他一大把年纪,到哪里不是被别人众星捧月,何来受过今日的屈辱。
他坐直了身子,颇为嚣张地靠着后倚,凶狠的目光直射着对面的人。
白楚汐才不怕,她可从来不是欺软怕硬的主,谁比她嚣张,她就比谁更嚣张。
“赵老太爷莫不是忘了,你可不是年纪大了被皇上恩赐告老的,而是犯了错被皇上免了官,一个被免了官的罪臣。”
白楚汐狠狠地咬重“罪臣”两字,眼睁睁地看着赵老太爷的脸色由红变白,再由白变青。
“所以,你凭什么以为你自己德高望重,不过是一个身有污点的白丁,有什么动不得惹不得的?我说……”
白楚汐犀利的目光终于从赵老太爷身上移开,侧着身子环视四周所有人,逼得那些人不由得低下头,“我让你们跪下!”
在场的其他人面面相觑,对于赵老太爷被免官的事,大多数人其实是不知情的,只知道赵老太爷是后来被调去了京城做官,后来才回乡的。
可是,这县主不就是从京城来的嘛,那她说的话,定然也不是假的了。
李嬷嬷站在白楚汐身后,将手中白楚汐被封为县主的圣旨打开,“此乃皇上亲笔圣旨,尔敢不尊?”
这下,众人再不敢怠慢,赵老太爷也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心不甘情不愿地跪下。
“草民参见县主。”
白楚汐并没有让他们起来,径直走到了方才口出狂言的年轻人面前。
那年轻人到底是初生牛犊不怕虎,面上不但不尊,还带了些许讨好的笑容。
“你倒是个伶牙俐齿的,你知道在京城里,谁最喜欢你这样的吗?”
那年轻人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县主说的是?”
白楚汐阴森森地笑了一声,“当今长公主,她府中男宠无数,有多少人因为嘴不够甜,不消半个月就香消玉殒,不如我给京城送封信,让长公主纳了你可好?”
那年轻人被吓白了脸色,急忙跪在地上磕头,“县主不可啊!”
白楚汐冷笑着转身,“哦?莫不是你还看不上长公主?”
“不不不!”年轻人的脸色更白,“草民……草民是家中三代单传,若是去做了男宠,我家的香火可就断了。”
“这样啊~”白楚汐若有所思,“那你说怎么办呢?”
年轻咬咬牙,“草民……草民口出狂言,恶语中伤容大人,愿负荆请罪,自扇五十巴掌,以示惩戒。”
白楚汐揉了揉方才因为打人而红了的手,漫不经心地开口,“那就扇吧!”
年轻人二话不说,赶紧动起手来,他还真下手不留情,宴会上静悄悄的,只有他啪啪扇着自己耳光的声音。
“起来吧!”
众人心有余悸地起身,他们是不害怕白楚汐,可他们忌惮白楚汐身后的家世、人脉,那些人,随便拎出来一个,都不是他们能得罪起的。
白楚汐没坐下,其他人也不敢做,一大堆人站在那,气氛有些诡异。
白楚汐冷冷地看着四周,目光最终落在了那个直到现在还有些呆愣的容承宇身上,微微蹙眉,心里暗怪他的软脾气。
拍了拍手,几个小厮就合力抬了一个坛子走了过来,那坛子很大差不多有一人之高,从小厮的表情就可以看出来,这坛子定是极重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