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汐,你在怪我吗?”
白楚汐一愣,这是他第二次这样叫她,声音里无不包含着满满的委屈,让人觉得他好像被人抛弃了似的。
“我没有,我只是在等我们两个都想清楚。”
容承宇面色有一瞬间的轻松,终于笑了起来。
“你之前说的对,我脾气不该那样软弱,既然娶了你,就必须要给你一个安稳的家,而不是让你每天跟着我提心吊胆。”
白楚汐也笑了起来,趴起来支着头看着他,“我不用你替我做什么,真的,我只是想告诉你,你与之前不同了,有我在,有祖父在,有白家在,皇上不会轻易要了你的命的,你无须害怕,也无须隐忍,做你想做的,你想要的,终究有一天都会来的。”
容承宇鼓起勇气,将白楚汐的手紧紧地攥在手心,不是之前若有若无的调戏,而是明目张胆的、毫不加掩饰的情意。
“谢谢你。”
一直信我,一直陪在我的身边,一直像一束光救赎我。
白楚汐被他盯得有些心慌,这气氛……太不对了。
“你……不睡吗?”
容承宇咧开嘴笑起来,直接上了床,原本宽敞的大床好像突然变得拥挤了。
白楚汐有些无言地望着天,她不是在邀请他,而是想要他去书房好好休息会儿的……真的。
午后的阳光洒下些许斑驳,初夏的蝉鸣在石亭子间来回穿梭,被云层遮起来的炽热在此刻尽情潇洒,浮云远去,疏影婆娑。
院子里更静了,几位侍女相互对视一眼,交换着眼中明媚的笑意,真好,夫人少爷又和好了呢!
这一觉睡得可真好,白楚汐醒来的时候,外头的日头已经西斜了,身边早就没了容承宇的身影,只不过在他原本躺着的位置上,放着一个被叠成千千结的信纸。
白楚汐打开信纸,上面赫然写着“晚上城中有庙会,等我回来带你出去玩。”
白楚汐笑笑,将信纸给收了起来。
天开始蒙蒙黑的时候,容承宇就带着白楚汐出了门,虽是时辰尚早,可街上的人已经不少了。
各家的小商贩都开始活络起来,争先恐后地叫卖着,戏台前聚了一堆人,抬上戏角在演唱,底下观众在欢呼,演至浓情时,大部分不由得踮起脚来观看,那些小孩子们纷纷坐在父亲的肩头,他们看不懂上面演的是什么,只知道跟着傻乐。
在一处巍峨的庙宇前面的空地上,突然见有火光从人群中呼啸而过,吓得旁边的人一嘚瑟,仔细一看,原来是有人在玩杂耍。
不一会儿,另一处锣鼓喧天,高大的狮子从人群里面跳跃至高台,这舞狮人技艺实在高超,两人配合得极为默契,不仅那狮子的做作逼真,那神态也实在是可爱,或委屈、或好奇,或搞笑,简直被他们演活了。
期间有人认出了容承宇,冲他们友好地笑笑,想给他们送来一些特产,被容承宇拒绝了。
白楚汐不习惯被人盯着,即使那眼神没有恶意,可还是感觉到几分不适。
容承宇带着她向人少的地方走去,刚走到一处较为灰暗的小巷口,便听到里面传来隐隐约约的打骂声。
“若不是你非要出去闹,能得罪人家吗?那卖得钱一定会更多。”
刚听见几声击打的声音,便瞅见里面有两个身影飞奔而来,容承宇眼疾手快,急忙将白楚汐拉得远了一些。
等那两人跑近,白楚汐才看清楚那被打的人,正是那天在府门前求见她的妇人。
那妇人也认出了容承宇和白楚汐,急忙跑到他们的面前跪下。
“大人,大人,救救我,我当家的要打死我啊!”
话音刚落,后面就跑过来一个气喘吁吁,五大三粗的中年人。
“跑…你继续跑啊!”
容承宇轻咳一声,那中年人才看清面前的人来。
“哟!容大人啊!怎么?您的手管这么宽了,旁人的家事也要管?”
容承宇侧脸,有些嫌恶地避开他身上扑面而来的酒气。
“你女儿的事情不是解决了?又何必在这里打你的夫人。”
那中年人很是嚣张,“我买来的媳妇,想打就打,想骂就骂,还轮得到容大人来管我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