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鸣可有什么心事？”楚灵瑶转头看向翠鸣，眸光清澈透亮。
翠鸣避开楚灵瑶的目光摇头，“奴婢只是记起这个院子之所以叫‘芳菲院’是因为前……小姐的娘亲非常喜欢花，所以在院内种满了各种花，才有了芳菲满园之意，现在不知为何花都不见了，树木倒是密密麻麻的。”
楚灵瑶见翠鸣如此说，知她又在为顾清缘的生身母亲鸣不平，不由得冲她微微一笑，“鲜花虽美，美的时间却太过仓促，尤其是时间和地点都不对时，更容易受到摧残。树木坚韧浓绿，虽少了些色彩点缀，但就是因为这样才会活的更长久些一切只不过是入了不同人的眼，进了有心人的心罢了，不用太纠结。”
翠鸣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虽然隐隐知道楚小姐也是因为背负很多才毅然选择了这条路，但每每看到她的笑容总让人有温暖愉悦之感，不觉有些恍惚。
两人说话间已经步入竹林深处，微风徐来夹杂着许多竹叶的清香，空气更加清爽起来，楚灵瑶不由得深深吸了几口气。
这里如此荒芜，一看就少有人来，翠鸣情绪又有点低落，楚灵瑶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轻轻摇头，翠鸣平常大胆心细，就是情绪受了顾清缘影响，容易多愁善感。
再往前行了数十米，一个崭新的秋千出现在两人眼前，秋千旁边，还有一方石桌和几个石凳。汤姑姑站在秋千旁边，身后是两个收拾工具的青年工匠，看这情况是刚刚完工。
工匠们见到楚灵瑶和翠鸣走了过来，匆匆收拾好，低头行礼退了下去。
楚灵瑶走向前去摸了摸秋千一边的绳索，看着细致的做工，忍不住坐了上去。
“小姐可还满意？”汤姑姑笑意满面的朝着楚灵瑶曲身施了一礼。
“嗯，汤姑姑做事还真是迅速，我只不过是昨日早上提了一句，今日没想到就做好了。”
“小姐喜欢就好。”
楚灵瑶试完秋千就站起身来到石桌旁，在她刚想坐到石凳上的时候，眼疾手快的翠鸣忙拿出手绢，扫掉了石凳上刚落的竹叶。
“翠鸣你也太仔细了些。”楚灵瑶说完盈盈坐下。
翠鸣不在意的笑了笑，在楚灵瑶身后站好，有点防备的看着汤姑姑。
楚灵瑶选的这个地方特别好，不但清幽非常，而且周围竹子排列紧密有序，从这里能观望到四周几十米内有没有人来，而外面来人一时就难看清这里的情景。
汤姑姑打眼望了望四周，随即朝着楚灵瑶跪了下来，双手重叠在一起放在地上，额头也顺着抵在手背之上，叫了一声：“主子！”
看见汤姑姑如此，翠鸣嘴巴微张石化在当场。
楚灵瑶好像毫不意外一样整了整袖口开口道，“起来吧，无需行大礼，再说一路上你做的很好。”
“奴婢尊侯爷之命去碧藩湖接顾小姐回府，当时见面一看是您，着实也是一惊，事先公子也不告知奴婢一声。”汤姑姑站起身朝着楚灵瑶投去个埋怨的眼神。
楚灵瑶还没有答话，刚刚回神的翠鸣脱口问道，“小姐，这是什么情况？汤姑姑是……？”刚问出口，翠鸣自知僭越乖乖的闭上了嘴巴。
翠鸣是聪明人，只是之前跟顾清缘一直住在岛上没有经历过什么风浪，就算决定跟在楚灵瑶身边时，也是单凭着自己的一腔热血。现下只是一个汤姑姑，也足以让她冷静下来从新审视着楚灵瑶，同样是十几岁的少女，楚灵瑶下的棋她估计连入门都不是，心中顿时又对楚灵瑶多出了敬佩之感。
“汤姑姑告诉她吧，你也知道翠鸣是自己人，我也没想瞒她什么。”楚灵瑶说。
汤姑姑看了眼神情丰富的翠鸣，语气不急不缓，“几年前灵瑶小姐救下你和顾小姐以后，就派人了解了你们府内的情况。在得知现任夫人找各种缘由把和顾小姐母亲亲近的下人都遣走后，就找机会让我进了侯府。这样做，一则，如果以后你们回来可以有个照应，二则，我不说想必你也想的通透。”
见翠鸣恍然大悟的样子，汤姑姑突然话锋一转面向楚灵瑶说道，“虽然奴婢自知不应该质疑小姐的决定，但是小姐您真的想好了吗？这几年奴婢虽然身在侯府，慕亲王的事情还是有所耳闻的，您实属不该……”
楚灵瑶蹙眉，看来这慕亲王的影响力确实不小。
见楚灵瑶的表情就知道她心意已决，汤姑姑顿了顿，朝着楚灵瑶敛衽一礼说道，“奴婢明白了。”
“我来这几日一直没见过沈明霞，汤姑姑对她印象如何？”楚灵瑶用手指敲了敲石桌转移话题问。
沈明霞是忠武侯现任夫人的名讳，楚灵瑶问出这一句时翠鸣的手微微一动，楚灵瑶装作不知。
“夫人之前的事情奴婢不知，不过想必公子也已经调查的清清楚楚。奴婢进入侯府后直到小姐回来之前，夫人就一直在吃斋念佛很少离开她的院子，听闻是因之前儿女的病逝对她打击很大。”见楚灵瑶听得仔细，汤姑姑整理下脑袋里对沈明霞的印象继续说道，“唯一也不算太大的缺点就是有时候脾气容易失控，但也不会过分苛责下人，治家方面，虽称不上井井有条却也没有什么大过错。”
楚灵瑶眼睛眯了眯，经汤姑姑的描述，沈明霞确实也是平常帝都贵夫人的做派。
决定顶替顾清缘进入忠武侯府的时候，楚灵瑶又翻了翻之前得到相关情报，顾清缘母亲的死表面看起来很合情合理，其实却没那么简单，再加上翠鸣之前所求之事……看来此事还是要从长计议。
“我吩咐的另一件事可有办好？”
“是，但是按常理这几日宫中是要召见小姐您的，小姐现在就要出门吗？”
“无妨，看着情况最快明日宫里才会有旨意下来，我早去早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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