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执没赶上吃早饭,雪松薇给他留了一份,才出来便听见邢回正‘嗷嗷’地叫着,缠着五隐朝她张着嘴,鸿陵紫有些好奇,便围在一旁打转。
雪松薇问道:“怎么了?”
邢回跪在地上指着嘴:“疼。”
雪松薇过来,踮起脚看了看,问他:“是嘴疼还是牙齿疼。”
邢回‘咔咔’咬了下牙齿。
“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就疼起来了?”
邢回撇着嘴,他怎么知道?
雪松薇去看五隐,五隐皱着眉头想了想,也摇了摇头。
按说昨日邢回吃的都是寻常食物,不至于叫他牙齿疼。
一时收拾好家务的婆媳两来告辞,看着邢回硕大的身躯不敢靠近,只敢离得远远的,同他们说了一声便赶忙走了。
雪松薇又检查了一遍,没看出不对来,便又问:“你昨天吃了些什么?一一说来。”
邢回扳着手指开始数:“糖水……”
“等等。”雪松薇打断他,怀疑地问:“吃了多少糖水?”
邢回比划了一下:“一桶。”
雪松薇瞪了瞪眼睛,问:“谁给你买的?”
邢回察觉到雪松薇似乎有些生气,便看向五隐。
五隐:“……”
五隐抿了抿唇,她怎么知道糖水喝了还能牙齿疼,钟却也吃了,并不见他疼,可见这是邢回的问题,不是糖水的问题。
鸿陵紫突然定定地看着五隐,道:“糖水。”
雪松薇震惊过后,也冲着五隐道:“糖水。”
凭什么只有邢回有,他们也要。
五隐默默退后半步,无奈点头:“买。”
雪松薇突然笑起来,五隐见她终于笑了,心中也松下一口气来。
雪松薇拍了拍鸿陵紫的头,道:“吃什么糖水?一会和邢回一样牙疼,可有你受的。”
鸿陵紫看了看张着嘴喊疼的邢回,一时也不想吃糖水了,默默地到屋子里守着九莲子去了。
见雪松薇像是要管他的样子,邢回也不跟着五隐了,只跟在雪松薇屁股后面,雪松薇进厨房里去熬药,他就眼巴巴地趴在门上,又憨又委屈的。
温执回来的时候,买了五隐和钟却没买回来的油灯和蜡烛,还给鸿陵紫带了个小糖人。
鸿陵紫举着糖人,想起邢回牙疼的样子,久久不敢下口,温执觉得奇怪,告诉他挺好吃的,很多小孩子都去买,他排了很久的队。
鸿陵紫只当没有听到,反正雪松薇早就说过他反应迟钝是正常的。
温执同他说了两句,听见外头有些乱,便叮嘱鸿陵紫好好守着,他赶忙出去了。
只见院子里来了一颗球,细看去,原来是个人,只是全身都肿起来了,几乎已经看不出人形。
这人已经不能说话,他身边跟着那人代他开了口:“我家主子特来送还九小姐家宅地契,和顺河街一十二家铺子的契约。”
温执愣了一下,他早上才去打听了九莲子故宅的消息,怎么这会子就送上门来了?
五隐不管这些事,邢回不缠着她,她就回屋子里打坐调息去了。
钟却安慰着牙齿疼的邢回,看了来人一眼,又被邢回缠着叽里咕噜地说话,一时也分不出心神来。
雪松薇从药罐后头抬起头,心道定是周如何干的好事,也就没有出去。
果然周如何推开门走出来,先偷瞄了雪松薇一眼,见她没什么反应,便整了整衣裳,装模作样道:“你所言当真?”
“当真当真。”来人连忙道,“只求老先生替我家主子解了毒就好。”
周如何干咳两声,朝温执招招手,叫他来接契子,然后扔了瓶药给他们。
这个胖嘟嘟的球正要吃,周亦和连忙道:“回去吃回去吃。”说着就赶他们出去。
来人不知所以,又恐再惹到这些人生出事端,便依言走了。
周如何看人真的走了,赶忙将门关了,又偷偷去瞧雪松薇,看她虽不见高兴,却也没有生气,便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脯溜达回屋子里去了。
温执拿着一盒子契子去给雪松薇瞧,雪松薇只道:“等莲子醒了给她就是。”
温执便将盒子送进九莲子住的屋子,恰见鸿陵紫拿着一根空棍子砸吧了下嘴,便笑道:“好吃吧?”
鸿陵紫点点头,温执便出去了,雪松薇托他走一趟小和山,把五隐给她的钱送给山民去。
如此又过了几日,九莲子总算是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