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五隐在心里的小本本上记了凤枕寒一笔之后,温灵鹊才继续分析这起因真阳诀而起的混乱。
“因五隐姑娘将真阳诀公之于众,他们一时都无法确定究竟谁真谁假,于是五隐姑娘他们有了一段时间的清静。但是这时候吴道子死了,快要被中毒逼疯的人们便要去找罪魁祸首,也就是周二叔算账,和也许能解毒的雪松薇,于是你们再一次被围追堵截。”
“也许就在此时,天谕卫对五隐姑娘的来路有了怀疑,并且已经有了猜测的方向。”
五隐一凛,想起追春让的天谕卫已经追到了那个小镇上,这其中只怕不简单。
“于是他们再一次提起真阳诀,并且将三位卫令全部派出,试探五隐姑娘是否修习过真阳诀,结果被你伤了两人废了一人,而那时我娘终于寻到解决不知春的法子,且我爹带着人赶到,他们没法再试探,这才退去了。”
温灵鹊正色道:“爹,我们这次的英雄会开得是时候也不是时候。”
温成濡被他闺女这一番分析惊到,这会子愣愣地问:“怎么这么说?”
“借解不知春将武林中人尽数召集在一起,解释清楚此次真阳诀祸事,号召大家共同对抗天谕卫开得正是时候。”
温成濡接着问:“那‘不是时候’何解?”
五隐插话道:“南剑派被灭了。”
温灵鹊朝她点点头,秦夫人一声惊呼:“不好。”
温成濡这才反应过来,“天谕卫还想趁此机会灭了武林不成?!”
“他们在不知春上推波助澜未必没有这样的心思。”温灵鹊道,“却不知这是谁的手笔,这样一环扣一环,步步紧逼。”
五隐突然想起那个总喜欢挽着弓站在远处的姑娘来,那天她离开的时候回头朝她笑了,她以为是因为箭头上的不知春,原来他们还酝酿着更大的阴谋。
温成濡凝声道:“天谕卫人再多,也不可能与整个江湖抗衡。”
温灵鹊却不这样认为:“爹你忘了,恨雪宫早已归入天谕卫麾下,那些魔教之人只怕多数都已经投效天谕卫,更何况还有朝廷给他们做后盾,未必不能与我们一战。”
“朝廷?”温成濡皱眉,朝廷对江湖的确早有不满。
早在二十五年前,玉晦前辈一剑定天下又拒绝入朝之后,坐在至高之位上的那位天子就已经对武林心生不满了,而这些年里,就是九溪山庄也多次拒绝了朝堂上的邀请。
他们本就不是能听调听宣的人,很大一部分人都有自己的坚持,不然也不会屡屡出现江湖人士刺杀贪官酷吏的事情了。
朝廷对他们的不满累积了这么些年,想来已到了顶峰。
而如今玉晦前辈在寒山失去踪迹,朝廷想要对武林动手就更加没了顾忌。
但英雄大会却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温成濡一时又想起五隐去过寒山,便问:“姑娘去过寒山,可知玉晦前辈如何了?”
五隐脸色一寒,道:“死了。”
温家人一片震惊,温成濡不可置信:“玉晦前辈……死了?”
五隐不想再回答一次,三人也便知道了这是真的,温成濡还待再问,五隐便道:“他徒弟玉笙寒,我带回来了。”
温成濡这才发觉五隐对玉晦似乎有些怨气,又不知怨从何来,眼下也不好再问她,幸而玉晦前辈还有一个徒弟在,他之后再去寻人来问罢。
五隐看了他们三人一会,道:“满城雪,遥州月,渡河,承平,你家可有其中一把?”
三人互相看了看,皆是摇头。
五隐也拧眉思索,看来九溪山庄和前面几家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这是五隐姑娘在找的剑?”
五隐朝秦夫人点点头,秦夫人便道:“当年雪家姐姐托付于我一物,虽不是剑,但也许是个线索,只是东西我已经还给薇儿了,姑娘可以去寻她问问。”
五隐问:“夫人怎么知道那与我要寻的剑有关?”
秦夫人道:“我知道满城雪一开始只是一把剑,雪姐姐和雪伯母找了很多年,直到满城雪覆灭那一年,雪家姐姐不知去何处找到了那把剑,回去的时候来了一趟九溪山庄,将那卷东西给了我,让我以后交给薇儿,其他的她也不曾同我说过。”
五隐道过谢便要走,温成濡这才想起来自己找她过来的原因,连忙制止她,道:“五隐姑娘这一卷真阳诀可有出处,既然这英雄会开也得开不开也得开,总要解释清楚了。”
五隐想了一会儿,道:“这我哪知道?”
温成濡没听太懂,这不是她自个刻在南剑派山上的吗?
五隐道:“我学真阳诀的时候才三岁,我娘念一句我学一句,我上哪里知道这玩意哪里来的?”
三人被她学武的时间震惊到,一时都没了言语,三岁?三岁她就能理解真阳诀了吗?
“敢问姑娘,可否展示下此功法,让在下瞧瞧与九溪山庄这一卷有何不同。”
五隐奇怪地看着他,道:“展示不了,我现在又没有要走火入魔,使不了这门功夫。”
秦夫人大喜:“此本功法果然是强身健体,固本培元的功法吗?”
五隐点头,“自然,要不然我也不会就那么刻在山上,这虽算不得什么好东西,但也不害人,他们一个劲地要,那就给。”
她给的大方,殊不知这样一门功法是多少修炼内功之人梦寐以求的好功法,此功法若真能在走火入魔之际护得灵台一丝清明,那不啻于多了一道护身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