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拽住皇嗣的衣袖,说得真诚。皇嗣叹着气,挽住我的手,越来越紧。过了半晌,方才叹道:“素禾已去彻查东宫内的宫婢侍从,还有那个瑞儿,你一并带入宫中去,交由母皇处置罢……”
我点了点头,“殿下放心。”说完,我向皇嗣欠了欠身,向外走去。
走过李成义身旁,他已满脸歉意,不知所措。从前,他还不知若真出了事,他就算想要担当什么,竟也没有可能,只能眼睁睁地看身边亲近之人替他受过。何况,仙宜的赐婚难改,而瑞儿此去,几乎是必死无疑。
“父王,孺人,且慢。”话音刚落,寿春郡王夫妇从外面走了进来。
元若站定,便向皇嗣屈膝道:“父王,儿媳刚随素禾去,从旁见了见东宫众人。儿媳觉得,有两三人似是可疑,从前在太初宫时见过,知道她们曾与魏王府十分亲近,那瑞儿也是其一……陛下既要父王彻查东宫,父王何不趁此机会将她们送出宫禁呢。陛下若知魏王府私在东宫安插亲信,纵着二郡王与县主往来,想来也不就会太过为难孺人。”
元若谈吐大方,显然已与李成器商量过。她原本是要被皇嗣布局在宫中的人,怪不得有这般见识。李成器也在一旁边说道:“父王,元若说的有理。这样也是告诉皇祖母,东宫本无大过,是魏王府有意,借着二弟和仙宜妄图生事罢了。
皇嗣听了,微微点头,若有所思地说道:“元若,你在宫里许久,自然能看得准些。”
“是。父王。儿媳知道,若是制衣宫女欲传消息,或是递些小巧的东西,都是用细针缝在来往迎送的布料里,或是用染织的法子,先令信物失了颜色,方便传递,而后再用药水浸泡出来,都是不宜被察觉的。瑞儿想必也是如此,所以仙宜送来的信物必不会超过三五寸长。”
李成义不好意思地抚着脑后,说道:“正是如此……”
李成器拍着他的肩膀,摇头道:“事已至此,你也勿要难为情了,日后谨记教训便好。孺人此去,也是因你而起,以后凡事留心,要多为她着想才是。”
我亦向他们夫妇微微欠身致谢,恰好遇到李成器的目光。众人在前,他淡然如常。我明白,他在告诉我,元若在此事上护我的功劳,他会记着。
“你要小心些……”皇嗣又不放心地叮嘱我,眼里全是关切之色。“刚才元若所说,你旁敲侧击即可,切勿所言太多。本王也会上奏请罪,总会为你分担一些。另外,最好想法子给婉儿带个消息……”
我轻轻地应声,若没有郡王们在,好想此时此刻被他揽在怀中……
“那仙宜……可还能求上一求?”李成义脱口而出,却被李成器拦阻,“你……你怎么还这么糊涂?仙宜的赐婚是皇祖母亲口下旨,再不能改。再说,孺人是去请罪,还未知是什么结果,难道还要再触怒了皇祖母吗?”
李成器劝着他,可说到孺人两字之时,却若千斤橄榄一般的苦涩。
皇嗣亦忍不住责怪,“不要再说了!此事因你而起,东宫要有多少人为你担责?你怎么还说得出口?处你杖责十,谨记教训吧!”
皇嗣的责罚并不算重,可当那厚厚的刑杖落在李成义身上,我竟也涌起一种心疼。虽然平日里与他的相处磕磕绊绊,并无亲昵,但不知怎的,这母子之名,带来的仍是我护他的决心。
我不忍听,只能一路快走,心绪却不由得混乱起来。我想着,我若能有一个自己的孩子,长成三郎一样的俊俏模样,我该有多么爱他,必得为他筹谋,献出所有……
我的眼眶发酸,却又想起当年陛下是如何厌恶李成器与李隆基的生母。她们有夫有子,血脉相连,比谁都恨陛下夺走他们父子的江山,又怎能不死得那般惨烈?
而如今我在东宫的平安,怕也是这身无所依换来的。皇嗣的确比谁都更了解如何去与陛下周旋,他那看似微薄的给予,反而是最大的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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