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才迈着缓慢而沉重的步伐步入荣禧堂，一眼瞅见神色悠哉的贾珑，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才向贾母问安行礼。
“赦儿，坐吧。”
“是，母亲。”
待贾赦坐下后，堂厅里一时没了声儿。
贾珑愕然抬头，只见贾母、贾赦一瞬不瞬地望着自己，心中了然。
贾珑深吸口气，缓缓放下茶盏，道：“老太太、赦叔，我……”
贾赦断喝：“事先为何不与我们商量？你怎么能擅自做主，敬大哥知不知情？”
贾珑怔了怔，道：“都是我自己的选择，父亲并不知情。”
贾赦气恼道：“有些事我们参合不得，我和你爹就是因为……”
“好了，赦儿。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贾母摆了摆手。
贾珑这些年时常出入太初宫，与至尊关系亲厚，应是十分了解至尊。
只希望他不是因为一时热血上头，才仓促选择的。
贾母道：“珑哥儿，宁、荣两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既然你选择了至尊，那么西府也该跟着你走。贾家虽不复往昔，但多少还有些力量尚存。若你需要，尽管知会一声，这些力量利用得当，或多或少会为助力。”
贾珑怔怔地望着贾母。
他确实没想到，西府居然有魄力跟进。
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贾赦掐着眉心，问道：“如今你已做选择，心中可有盘算？”
贾珑琢磨了半响，说道：“太上皇让至尊明日出发铁网山猎虎。”
“什么？！”贾赦猛然起身，说道：“告诉至尊，不能去！”
好端端的去什么铁网山，简直莫名其妙，一看就有诈。
贾珑道：“至尊已经应允了，明日便出发。”
贾赦皱紧眉头，负着手来回踱步。
贾珑眼眸微眯：“赦叔，你觉得，太上皇会要至尊的命吗？”
贾赦一怔，摇头道：“那倒不会。”
那老头儿是心狠，却是对旁人狠，还没有丧心病狂到非得弄死自己儿子的程度。
关于这点，贾赦很清楚。
昔年太子政变，是因为他的糊涂操作，并非是要太子的命。
贾珑说出猜测：“既不要命，为何要让至尊离开神京？莫非有人在神京等着接手大位？”
贾赦闻言，顿时恍然大悟。
原来那老头儿要换至尊？
紧接着，贾赦细细琢磨起来。
忠顺王首先可以排除掉，他与旧太子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太上皇除非彻底傻了，否则怎会给忠顺王报复自己的机会？
至于其余诸王，皆是才能平庸，没有至尊之资。
太上皇年纪又大，不可能选个才能平庸的人来接手大位。
再怎么说，大隋也是好几代人的心血。
如此想来，太上皇似乎无人可选？
贾赦有些摸不着头脑。
忽地，想起柳芳等人。
平安州……
贾赦浑身一震，喃喃道：“是晟王……那个混蛋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