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庆功宴照例热闹非凡。
男队包厢里，酒杯碰撞声此起彼伏。
唯独乔楚覃面前摆着一杯柠檬水，在满桌酒瓶中格外醒目。
\真一杯都不喝？\队友举着啤酒凑近。
乔楚覃笑着推开递来的酒杯，指尖在手机屏上轻点：\我家那位在隔壁已经开始喝了，待会儿肯定要闹着找人。\
隔壁女队的包厢里，五颜六色的调酒在玻璃杯中摇晃。
苏怡笙捧着杯柑橘色的特饮，仰头一饮而尽，喉间发出满足的叹息：\跟果汁一样嘛～\
\这酒混了三种基酒，\队友晃着空杯提醒，\喝着甜，后劲可大。\
\嗯嗯，\苏怡笙含糊应着，手上却诚实地又给自己满上一杯，\我酒量你还不知道？\
随着夜色渐深，包厢里的气氛越发高涨。
何茵几人渐渐上了头，脸颊泛起红晕。
压抑许久的教练们终于卸下重担，在游戏惩罚中一杯接一杯地豪饮。
小柒早已不胜酒力，整个人软绵绵地趴在桌上。
苏怡笙的眼神开始涣散，却反常地越发兴奋。
她独自解决完最后一壶酒，趁着众人不注意，摇摇晃晃地往门口挪步。
\你去哪？\有人含糊地问。
苏怡笙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声音带着醉意的绵软：\找我哥哥去～\
乔楚覃刚放下筷子，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悬停——聊天界面还停留在苏怡笙的头像上没来得及打字。、
包厢门突然被叩响，服务生略带担忧的声音打破了男队的喧闹：\Excuse me, are the girls in the next room your teammates? they seem to have had a bit too much to drink.\
祁加正夹着的毛肚啪嗒掉回油碟里：\这才几个点，她们喝的不是果汁吗？\
\糟！\
推开隔壁包厢的瞬间，甜腻的酒气混着火锅蒸汽扑面而来——五颜六色的调酒杯横七竖八倒在转盘上，秦毅用筷子挑起浸满酒液的餐巾纸：\长岛冰茶、莫吉托、还有...这深紫色的是蓝莓利口酒？我嘞个乖乖，你们混了多少酒啊？\
何茵从酒杯堆里艰难举起右手：\笙笙说...嗝...要去找哥哥...\
话音未落，吴泛已经条件反射地侧身贴住门框，给乔楚覃让出条通道，动作熟练得像是排练过无数遍。
\这回挨骂的不是乔楚覃了~\
祁加话音未落，乔楚覃的运动鞋已经消失在走廊拐角，只剩自动门缓缓合上的机械声。
乔楚覃的手指在拨号键上悬停了半秒，电话接通的那刻他呼吸一滞。
\喂？\苏怡笙的声音像浸了蜜，黏糊糊地从听筒里漏出来。
\宝宝，你去哪了？\他放轻声音，脚步却不停，三步并作两步往电梯口赶。
\我在买糖～\她尾音上扬，背景音里有便利店自动门的叮咚声。
乔楚覃刚要松口气，突然听到电话那头\嗝\的一声，接着就是惊天动地的抽泣。
\呜呜呜我回不去了...\她的哭声断断续续，像被揉皱的糖纸，\都要走回吉阳了...好远好远...\每一个字都浸着酒气，\哥哥不见了...乔楚覃也不见了...\
乔楚覃猛地刹住脚步，右手握拳抵在额头，手环上的心率显示已经飙到120。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却放得更轻：\你坐着别动，现在开始数数好不好？从1数到100，我保证数完之前就到。\
\好～\她抽抽搭搭地应着，已经开始含混不清地数起来，\1...2...3...\
\4...5...6...\
苏怡笙软糯的报数声混着他急促的呼吸，在夜色里织成一张温柔的网。
乔楚覃赶到便利店时，苏怡笙盘腿坐在霓虹灯照亮的台阶上，像个固执的小贩般护着掌心里的糖果。她对面是个金发碧眼的小男孩，两人正用蹩脚的英语和手势鸡同鸭讲。
\No no～\她竖起食指左右摇晃，发梢随着动作轻轻摆动，\this is my sugar～\
小男孩困惑地举起手里的甘草糖，包装纸在夜风里哗哗作响。
苏怡笙立刻捂住眼睛，从指缝里偷看：\No，No，我不喜欢苦苦的！I like sweet～\
说完自己先咯咯笑起来，眼眸里盛满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