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于晗抬起头，仍由水流自脸颊倾斜而下，然后顺着皮肤向下滴落，弹跳在地板上……
如果不是后来嫉妒心作祟，如果不是凌语怀疑自己伪造的这个身份，他们或许能一直相处得很好，直到结婚，直到有了小孩，直到他们的孩子渐渐长大，直到某一天，两人行将就木，蒙主圣召……
所以走到如今这一步，于晗觉得，这并不是他的错。
错就错在凌语已经订婚了，却仍旧对bernard念念不忘。
错就错在，她不该质疑自己的身份，也不该想着从自己身边逃走。
都是凌语的错……
一切都是因为她，自己才会忍不住失控、
……
于晗伸手关掉花洒的开关，顺势取下挂钩上的毛巾，想要擦拭身体。
毛巾略过脸颊，一抹熟悉的味道从鼻间散开。
那是凌语身上的气息。
他将毛巾盖在脸颊上，仰头。
脑海里很快又浮现出凌语死时的模样，她被卡在驾驶室里，面色苍白地垂着头，额上的鲜血遮盖住了她的大半张面容，像一朵颓然开败的玫瑰……
于晗情不自禁地喃喃自语，“凌，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想你死啊……”
就在他站在浴室里，疯狂的细嗅凌语残留下的体香时，浴室外突然传来手机的声响。
是有人给他打电话。
于晗怔了一怔，放下毛巾，光脚走到卧室里。
他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串陌生的手机号码。
于晗多少有些紧张，虽然已经提前打点好出租车司机，但也不排除那人会吓得将自己抖了出去。
他犹豫了一小会儿，最后还是将听筒贴在了耳边。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清脆稚嫩的声音，“您好，于晗先生是吗？这里是临阳中心医院，请问凌语小姐是您的家属吗，她现在正在我院接受治疗……”
挂断电话后，于晗整个人陷入一种奇异的怪圈中。
他没料到，她竟然没死。
他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还是该伤心。
庆幸她没死，庆幸自己不是杀人凶手，庆幸他们还能相见……
伤心则是因为她还活着，心却属于别人——
于晗一屁股坐在了床上，身边放着凌语曾用过的毛巾，床头柜的抽屉里，是他打印出来的，有关凌语和bernard的聊天记录。
他苦笑一声，有时候，与其活着，还不如死了好，至少她的身体只属于过自己。
可转念又一想，这种想法未免又太懦弱了些，他哪里比不过那个bernard？他家世好，长得也不错，除了与凌语相识稍晚一些，错过了她人生的几个重大转折，他还有哪一点配不上她？
或许，她还没有发现自己的好。
等她发现了，她就会明白，这世界上除了自己，没有人能给她这样疯狂的爱意。
想到这里，于晗迅速穿衣，将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
打电话让助理送车来后，又着急忙慌地捡了几件凌语的衣裳，匆匆驱车往医院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