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急间,那副将侧身急退,虎精飞身追赶,转眼间二人就交上了手。
这一边,那个正被推让的红玉镯却眨眼间变作一条赤红的小蛇,迅猛无比的往卫宁手腕咬去。
同时如媚一手抓紧她的右手,一手向她面门急攻。
卫宁反应丝毫不慢,她右手握紧,无形之力将那红蛇和如媚铁钳一般的手震了开去。
同时左手红光闪现,重获自由的右手迅如惊雷一般抽出丹心猛的挥出,瞬间将那被弹向半空的红蛇斩杀。
要不是如媚被震开后见机不对退的快,那雪白的玉臂只怕也保不住。
如媚飞身急退,二人一击即分。
此时,虎精和副将已经战作一团,却是副将落在了下风。
如媚一眼扫过,冷笑道:“那一身的鱼腥味怕人闻不到吗,我倒要看看没了那龙太子,谁给你统兵下水挖渠?”
语毕,眸色变红,双手利甲现出,猛地攻了上来。
卫宁默然应战,一时间,二人战的难舍难分。
对战了有数十招之后,如媚突觉不对,奋力一击将她逼退。
这才发现镇山已经被远处一个泛着金光的阵法困在其中了,而她离的太远,想救也来不及了。
眼见镇山转瞬之间被困死在方寸之地,不能动弹也不能出声,满面赤红青筋直冒。
如媚立刻想通了究竟,气的咬牙切齿,“还当你是个涉世未深的温良仙子,哪知却是个阴险狡猾的小人!”
“算人者人恒算之,区区阵法不过是雕虫小技,如媚姑娘又何必动怒。”卫宁面色凝重。
他们携大义一路攻无不克,倒是第一次碰见这样所图不小的。
不想着结阵自保,居然还想要反攻。
而且眼光毒辣,攻敌之必救,打起了敖晖的主意,果然不可小觑。
敖晖实力最多和弋骁差不多,哪里是冲锋陷阵的料。
可在弱水中挖掘沟渠,却无人能取代他。
知道盘龙山三妖中有两人都是机巧狡猾、智慧不凡,卫宁从一开始就没想着算计他们。
免得被他们将计就计,那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她想的是一力将十会,用实力碾压他们。
所以卫宁今天只带了一个副将,营中也做了防备
让修习阵法已近一年的八大护卫谨守营盘,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得出营,且要护好敖晖。
但却不妨碍她利用唯一的弱点敖晖来做个诱饵,饵下在那里了,咬不咬在他们。
困住镇山的地方她提前布下了一个阵法,至于那个副将,根本不是敖晖,只是一个鱼将军而已。
卫宁在约定时间之前先来了约定地点勘察,并布下了阵法,也叮嘱了副将关键。
趁着双方混战,那鱼将军只用把人引到阵中即可,而弋骁在一旁策应,确保无虞。
这么做,不为伤人只为困人,能困住一个就有了资本与他们谈判,逼他们离开。
这一路走来,卫宁秉持着退而不杀的原则,尽力解决。
除了杀了十多个穷凶极恶、阴狠无常的精怪,其他的都是以礼相待,或逼或打,让他们自己答应退走而已。
仗义每多屠狗辈,那些答应退走的,除了有两个反复无常被杀之外,其他的都愿赌服输没有再出现。
既然方法有效,当然要执行。
今天为着对手强大,卫宁更是小心筹谋,打算多管齐下。
不成想对面居然真的计谋深远,真的把主意打到敖晖头上了。
真是,正中下怀,一举建功啊!
如媚眼见大哥被擒,己方落入下风,又气又恨,一面想着退路一面耐着性子和卫宁周旋。
卫宁不想再浪费时间,坦言道:“如媚姑娘,战场敌对,你我互有算计,不过是各凭本事而已。今天我们的所作所为到底对你不起,可是却不能不为。事到如今,我俩不如全力一战。你胜,我放回你家大哥并领军绕道而行;我胜,我仍然放回你家大哥,但请你不要在阻我们凿山。”
“你……”如媚气的说不出话来,“你明知我不是你的对手,却还这样说,不是故意欺负人嘛!”
“姑娘,我此刻没有拿你大哥胁迫你投降,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多说无益,还是手底下见真章吧。”卫宁不理她的娇嗔哭诉,决然道。
如媚还在那里犹疑,卫宁已经收了宝剑提枪在手,摆好了阵势。
恰在这时,一个身影飞身落在战圈当中。
只见来人毛脸雷公嘴,身着战袍,手提长刀,正挡在如媚身前。
“二哥。”如媚抱住他的胳膊几乎喜极而泣。
“仙子且慢,我家三妹法力虽然不弱,却主修媚术,仙子法力高强,未免胜之不武。在下禺狨,忝为兄长,不如由我替三妹应战。”来人轻轻推开如媚,朗声向卫宁邀战。
眼见他有理有据,知道先礼后兵,卫宁不觉警惕之心更胜。
面上却不动声色,“阁下护妹心切,我很理解。只是既然上了战场,自然没有临阵换将的道理。”
卫宁当然不是要恃强凌弱,只是却不能显得软弱可欺。
战阵较量,毫厘必争,哪里能让对手予取予求,那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吗!
如媚自知不敌,哪里敢上去送死,于是由着自家二哥和对手讨价还价。
没想到卫宁从一见面就客气有礼,眼下却寸步不让,她气的几乎咬烂红唇。
禺狨滞了一滞后止住自家三妹,了然一笑。
抱拳道:“仙子为治水而来,一路所向披靡,无往不利。我兄妹三人虽然有心自卫,却也无心与仙子不死不休,更不敢逆天而行。不过是不甘心家园被毁,流离失所,所以才筹谋计划良久想要背水一战。不想出师不利,不但没能取了仙子后营,还损了大哥。实在是手段高明,由不得我们不佩服。”
闻言卫宁心中一松,三妖只见其二,剩下的这个果然去了大营偷袭。
看来是营中人听令没有出营,让他无功而返了。
卫宁心中百转千回,面上却没有丝毫得色,只静静地等他下文。
守着镇山的弋骁闻言面上一松,如媚却愈发懊恼,气势也是一泻千里。
禺狨爽朗笑道:“还要多谢仙子手下留情,我盘龙三妖铭感五内,不胜感激。”
他虽然一副猴子模样,却一直有礼有节,说完更是躬身一拜。
伸手不打笑脸人,眼前是个能屈能伸的,卫宁本来也无心结仇。
于是缓了脸色,颔首为礼,“公子客气了,理应如此。只不知,眼下该怎样了局?”
禺狨见她松了口风,顿时大喜,立刻道:“仙子有大义在手,又恩威并施,我等心悦诚服。只是见仙子法力高强,在下一时技痒,想向仙子讨教一二。点到为止,比斗过后,无论输赢,我盘龙山三妖即刻遣散部众,为大军让开前路。”
卫宁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对这对手更重视了,“公子愿意成全,卫宁先行谢过。”
既没有输了阵势,又保证了双方的性命,还让她欠了人情。
果然是个能人,话说的漂亮,却滴水不漏。
看来此战是只能胜不能败了,而且今天要圆满收场,不能输却也不能伤人。
输则眼前的翩翩君子肯定立刻食言而肥,转守为攻。
要是自己被重创或斩杀,说不得南路大军会功亏一篑。
而要是伤了杀了对手,说不定还会激起镇山、如媚还有小妖喽啰的愤慨。
两边如果不能善了,就算卫宁能把这处的精怪杀尽,耽误进军是一定的。
她这一路走来,放过那么多精怪闯出的高义仁爱之名必定受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