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溟笑意骤冷,袖中飞出八十一张符箓。符纸遇水化蛟,掀浪扑向观星台:“我倒要看看,是母亲的沧浪卦高明,还是你的魂血更烈!”
沈墨踏浪而起,魂血凝剑斩向符蛟七寸。银蓝剑光触及符纸的刹那,蛟身竟散作漫天水雾,雾中又生新符——如此生生不息,逼得二人渐退至晷盘边缘。
陆昭忽然闭目,腕间金纹离体游走。龙纹触及玉晷缺角时,沧浪卦爻忽如活鱼入海,在虚空拼出新阵:【泽风大过,君子以独立不惧】。
“兑上巽下……大过卦主破釜沉舟!”她霜刃刺入巽位,鎏金血光如飓风席卷。符蛟阵法应声溃散,沈溟眉心玉扣忽生裂痕。
海天之间响起容音的埙音。沈溟虚影在音律中晃动,月白衫上渗出暗纹——竟是当年分埋玉扣时,容音以血绘制的封魂咒!
“母亲连这一步都算到了……”他低笑一声,玉扣彻底碎裂。晷盘轰然归位,缺角处升起完整晷针——原是一柄冰魄所铸的袖剑,剑身云篆新现:【天心不易,沧海难平】。
沈墨执剑在手,三百世记忆如潮退去,唯余澄明:“兄长布此局,原是为逼出这柄‘镇心剑’?”
“沈氏禁术的根,从来不在北海。”沈溟身影渐淡,残音混入浪涛,“去昆仑虚吧……那里埋着母亲最后一滴泪。”
蜃楼消散处,海面浮出青玉案。案上镇着冰魄剑鞘,鞘身小篆如新:【千浪止息日,剑气自归鞘】。
陆昭抚过鞘上纹路,金纹忽与剑鸣共振:“这剑气……在唤我们去昆仑虚。”
沈墨望向西方云深处,那里隐约有雪峰如剑。潮声渐歇时,一缕晨光刺破海雾,照见蜃楼残影中执伞的人形——伞面星轨交织,哼着支离破碎的《安魂引》。
风起沧澜,终局不过新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