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尺触及冰魄剑的刹那,山体深处传来龙吟。慕三娘狂笑不止:“因为这山里镇着真正的‘噬心蛊’——容音当年剖心喂的不是禁术,是蛊虫啊!”
地动山摇间,冰层裂开深渊。百丈蛊虫破冰而出,虫身布满沈氏族徽,额间嵌着容音的银簪。沈墨瞳孔骤缩——那银簪正是当年母亲哄他入睡时常戴的!
“母亲以身为饲,原来是为封蛊……”他魂血尽数灌入冰魄剑,剑气却如泥牛入海。蛊虫利齿已逼近陆昭眉心,千钧一发之际,她忽然引霜刃刺向自己胎记!
鎏金血瀑冲天而起,金纹如锁链缠住蛊虫额间银簪。陆昭面色惨白,声音却清亮如磬:“慕三娘,你可知金纹反噬时,亦能溯源?”
血光浸透龟甲,映出慕怀真临终景象:她颤手将龟甲埋在沈氏宗祠槐树下,树下还埋着个青玉匣——匣中正是转移诅咒的禁术残卷!
蛊虫忽然哀鸣,虫身寸寸化为冰晶。慕三娘踉跄跪地,玉像面容龟裂:“不可能……这蛊虫明明……”
“蛊虫食的是执念。”沈墨冰魄剑终破虚空,剑气贯穿蛊虫七寸,“母亲饲的不是蛊,是天下父母的护犊之心!”
山崩渐歇,冰晶凝成容音虚影。她指尖轻点,蛊虫残骸化作雪沫,裹着那支银簪落入沈墨掌心。簪身新现一行小篆:
【风雪不掩路,明月照归途。】
陆昭拾起褪色的龟甲,金纹已恢复如常:“该回祠堂了……那里还埋着慕怀真最后的‘愧’。”
慕三娘在雪地蜷成佝偻一团,玉像碎屑簌簌而落。沈墨望向东天初升的月,忽闻山脚传来埙音——这次吹的是完整的《安魂引》,尾声散入万家灯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