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冲到山顶时太晚，只能看到跪坐在山云之间的苏溪。
准确来说，是苏溪上神。
她也许是刚刚哭过，面上还带着泪痕，又很快拭去。
林夕站在远处，师父周身都是灵气，灵力将她团团裹住，然后消失不见。
林夕是修真界数百年来出现的，最有天赋的修仙者，没有之一。
具体表现在测灵草被她的灵力撑爆，破云宗的测灵球被她一碰出现了裂痕。
还有三年一次的仙盟大会，她只要参加，必然是榜首，还是断层的那种级别。
林夕于修炼一事上进步神速，很快就进入大乘期。
林夕十四岁时去了一趟极渊，在极渊的深处拔出了一把上古神剑。
她为其取名夕林，夕林剑有剑灵，大约是年纪不大，跳脱且稚嫩。
十八岁，林夕经历雷劫，化神。
楚曦梦在林夕的视角看，竟然有真切的被雷劈的感觉。
神奇，第一次被雷劈。
一瞬间鸡皮疙瘩涌满全身，她竟然真的有种曾经经受过的错觉。
等等，她为什么会觉得难受？
先前在破云山上，她碰着那把剑，随即和萧羽一起被拉进幻境，看苏溪和璟和的故事。
璟和又是在破云山山顶身陨的。
若是这样，算是故事里两人在那处有过记忆或执念，所以在满足触发条件时她就被丢到了幻境中。
就像先前在破云镇中陆离的院子里，那棵树下埋着邱铭，那个院子里有两个少年的回忆和执念，所以那里的幻境能够被触发。
那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她不认为杨落枫被林牧引过去的那个地方有林夕的什么记忆——至少她现在还没看到；又或是楚曦梦在那里触发了什么机关。
她就是纯殴打林牧之后晕倒，进了一片湖。
在这片湖中，她看到了很多的记忆碎片。
那这是谁的记忆呢？
消失的上神——破云宗五长老林夕。
可是她为什么能看到林夕的记忆？
楚曦梦和她素不相识，却能拔出她的剑，为什么？
“统子统子，我不会就是林夕吧？！”
…………
无人回答，大约这系统跟不进来。
“不太行啊这个性能……”
雷劫过后，记忆就断断续续不完整了。
林夕去过很多地方，极渊，魔界，就连妖族也走过几遭，她每次都很匆忙，好像在调查什么。
直到最后，楚曦梦看她时隔多年再次站在破云山巅，和苏溪的声音对话。
那时她师父已经不见很多年了。
再次遇见，甚至没能见到她的人，只有山上的一团气体，半黑半白，里头发出声音。
音色是苏溪的，但情绪却不一样。
很冷漠平淡，与记忆里苏溪温声呼唤林夕的声音大相径庭。
林夕不知道苏溪最后去了哪里，又或是变成了何副模样。
但这一定不是她。
她最后的记忆停留在那道声音让她抉择。
林夕被重击弹飞，摔在地上，吐出的鲜血有些落在白衣上，分外鲜明。
“林夕，不如同我们一道，天道不公，我们就毁了它……”那声音低声蛊惑道。
林夕沉默，她的答案是拒绝。
“来不及了……”冷漠的音调带了快意，“加上你，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