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次皇甫尧和顾络抢糖,俩在泥坑里滚了好久。”白绥有气无力地说着,也不在乎有没有人听,“皇甫尧抢了糖,爬出泥坑,然后塞给我。”
她那时候很开心,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开心。
她记得顾络说:“早知道是给女孩子的,就不用抢了啊。”
那时候皇甫尧吐了个舌头:“这样不是才有意义嘛。”
她还记得,顾络说过,他们这个队伍女孩子太多了,需要整顿一下,再添几个男孩子。
“多什么。”白墨岚那时将胳膊随便搭在顾络肩上,“仨小伙儿俩姑娘,哪多了?”
“你不是小伙子!”林以悦轻轻摇头,缓缓地说道。
“我心是小伙子。”白墨岚随手把白绥揽过来,“我妹子也可以是小伙子。这样男孩子还算少?”
皇甫尧立刻打住她:“你妹不是男孩子。是纯正的小姑娘。”
“我说我妹是啥就是啥,你管得着。”白墨岚白了皇甫尧一眼,很不屑道。
这些白绥都记忆犹新。
白绥想着以前发生的有趣的事情,莫名感到思虑堵塞。她好像有点心塞,有点难过。但说不上来原因。
“胡思乱想。可不利于痊愈。”布莱克冰冷的声音传来。
都烧成这样,还有心思乱想,说明没有烧狠。等白绥烧得外焦里嫩的时候,她就没空想这么多了。
白绥用被子蒙了脸。她听见了布莱克放书的声音,又听见了脚步声,还听见了倒水的声音。
“喝了。”不久,她听到布莱克的声音。
白绥爬出被窝,端着温热的碗,将温水一饮而尽。
喝完了,布莱克将碗放到茶几上。
白绥突然有点摸不着头脑。
布莱克是在照顾自己?
她如梦初醒般,傻傻地看着布莱克。好像是这样的,布莱克刚才给自己读了课文,还是英语的,然后他还对自己说了不止一句话,还主动给她倒水喝。
老天开眼了。
冰山终于融化了。白绥心里暗喜。
布莱克不明所以地看着白绥面部微妙的表情。越看,越觉得她是神经病。
至于为什么布莱克的态度变了,还是卡修斯在那吹枕边风:“布莱克,明天我和雷伊出去洗碗的时候,你照看一下白绥呗..”
“那么大个人,不能自己照顾自己?”布莱克明显是不愿意的。
还有,那女孩子是你卡修斯什么人,怎么天天为她说话?
布莱克感到背后一阵恶寒。
卡修斯这家伙胳膊肘往外捅?
“人家是病号嘛,还是个小姑娘。虽然她有时候挺烦人的,但是咱大老爷们儿的也不能和她计较对吧,况且人家还是咱们恩人呢。”卡修斯这么说着。
大老爷们儿,这词儿从卡修斯嘴里蹦出来有点儿诡异。
“恩人恩人的,成天就知道这俩字。”躺在地上的盖亚很不屑道。
“实话啊。”卡修斯看了看底下的盖亚,说道。
雷伊不理他们。他睡自己的觉,他们爱咋咋去。
“我们都给她交钱了,还恩人个什么劲。”盖亚回复道。
“收点保护费,合理的嘛..”卡修斯说道。
“还保护费。我盖亚爷爷还要她那小丫头片子保护?”盖亚有点来气,说道。
布莱克微微叹口气。反正倒水干什么的都是小事儿,自己也闲得无聊,这忙顺带帮了也无妨。
然后,白绥就误以为布莱克变了。
她太天真,没办法。
白绥一直在沙发上待着,没有回卧室。布莱克也不理睬她,就任她那样坐着。偶尔倒碗水。
中午该吃饭,白绥一点胃口都没有。布莱克就熬了些白米粥。白绥硬是喝了一碗下去。
又吃了几次药。
——
下午。
雷伊和卡修斯先到了家。
一进门,卡修斯见了白绥两条腿缩着,蜷在沙发上,于是跑到她面前问道:“白绥!布莱克有虐待你吗?..”
嗯??
卡修斯小朋友,这话就不对了。
可能是卡修斯担心布莱克没管白绥,于是这么问道。
但布莱克已经和以前大相径庭了,毕竟他给白绥读了英语课文,还给她倒水、煮粥、冲药……
这是白绥想都不敢想的。
布莱克不动声色。白绥连忙说道:“什么虐待不虐待的,人家照顾人照顾得可好了..”
卡修斯错愕的眼神落在布莱克身上。
布莱克不悦地挪了挪身子。
“白绥,你好点了?”雷伊问。
“..应该吧。”白绥支吾道。她头还是沉沉的。她觉得这病肯定要过上个两三天才好。
再量了体温,是38.9℃。
“还是这么高啊!”卡修斯道,“给你头上放个湿毛巾好了。万一烫傻了..”
卡修斯说完便跑去洗手间。
白绥觉得这都是小事。她还在操心学校的事。
毕竟她这么爱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