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错愕住。
胡闯动作极快,恶虎扑食似地掀掉他棒球帽和口罩。
两人四目相对。
阳光那么烈,那么亮,亮到胡闯眼睛都在痛,在办公室对着路樱嚎啕痛哭的眼又开始流出眼泪。
“m的,你他m的,”胡闯嘴唇哆嗦,反反复复就这两句,“我|草你祖宗了我,遭了你这种朋友,m的...”
男人脸色冷白,失去血色的白,并不是被他吓到,像是身体一直不是很好,勉强维持生命体征的模样。
胡闯边流泪边骂:“老子给你上了一年的坟,你现在告诉老子,你没死?老子烧的钱都被谁冒领了?”
周围死寂。
风从耳畔拂过,众人甚至能听见树叶飘落。
“金北周!”胡闯忽然怒吼,“你|他|妈说话!”
男人一双丹凤长眸,薄唇略抿,开口时声线偏哑:“你可以继续当我死了。”
“...我|草你妈,”胡闯喃喃,“这种话你都能说出口。”
金北周拨掉他手,淡声:“别往外说。”
“......”胡闯破口大骂,“那你回来干什么?你回来是干什么的!”
金北周唇线僵直。
胡闯险些痛哭流涕:“你不如一直别回来,我们就当你死了,然后呢,你躲在暗处看我们为你伤心好玩对吧??”
场面沉默。
半晌,金北周:“别哭了,像只被游客喂了辣椒结果辣到眼睛的大狒狒。”
“......”
日。
你妈。
胡闯一拳头砸他后背。
金北周身形微不可察的踉跄,眉宇不经意拧住,略微痛苦的神色。
“胡|总!”旁边人紧急叫停,“家主刚做过手术,您不能这样!”
“......”胡闯愣了,“手术,什么手术?”
“没什么,”金北周表情恢复平静,“我还有事...”
“我管你有什么事,”胡闯矮腰,先他一步钻进车内,“我要跟!”
“......”
身边人请示的眼神。
金北周轻抿了下唇:“随他。”
胡闯一点都没客气,在车里东摸西摸,最后把座椅放低,半躺的姿势,大爷似地吩咐司机:“扔罐啤酒来。”
司机回头询问。
“不用问他,”胡闯还在生气,“他已经自身难保了!”
金北周坐在另一侧,车门被人从外关掉。
“给他。”
司机从车载冰箱掏出罐啤酒递过来。
“嘶——”啤酒冒泡的声回荡在车内。
胡闯直接用手擦了,往车内豪华的座椅上一蹭,一副熊孩子找揍的调调:“说吧。”
没人理他。
胡闯眼尾撇过去:“要不,我找小樱樱来跟你谈。”
金北周瞳孔缩了下,终于愿意给他回应:“你别说。”
“怎么,”胡闯呵笑,“千辛万苦的回来,手术刚做完,恢复期都没过吧,难道不是为了老婆孩子?”
“......”
胡闯靠近了些,盯着他:“回你爸那儿了?我刚听那些人喊你,家主?家里内斗结束了?”
金北周喉咙里发出个音:“嗯。”
一个不含半点温度的字,回答了胡闯所有问题,波澜不惊地掩盖住这一路艰难与辛酸。
“那可牛了,”胡闯讽道,“赫赫有名的世界级大佬,功成名就了,回来看看我们这些小人物?”
金北周撇脸,冷若冰霜地看他一眼。
“我只是想亲眼看看她们好不好,”他哑着嗓子,“没想打扰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