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条子一共是六斤八两,五文钱一斤;鲤鱼和白鲢鱼一起是八斤二两,八文钱一斤;那两条大头鱼十文钱一斤,塘角鱼和黑鱼卖了十五文一斤。”王翠玉没有回头,自顾自地边往前走边说道。
她是在跟他解释?看来真是他误会她和赵春兰了?怪不得她如此生气呢。
“塘角鱼和黑鱼?”赵银宝半天才反应过来。
“嗯,就是那些光不溜秋的玩意儿。”王翠玉继续解释。
被赵银宝整这么一出,她差点忘了,想起什么又说道:“鰼和蜱她也收,大的也是十五文一斤。”
赵银宝脚下一顿,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什么……鰼和蜱?十五文?”
“嗯。”王翠玉懒得搭理他,继续往前走。
两人回到家一刻也不敢停歇,拿起锄头和铲子,就往田里走,就连肩上的担子都没舍得放下。
赵家的田地靠近西水河边。当初分地的时候,他们这一批是按每个人头五亩分的,但赵家人多,一共分了有五十亩。不过田虽多却耐不住赵家人太懒,个个都想坐享其成,宁愿守着山林“捡柴火” 也不愿下地,五十亩田地只开出了不到五亩。
这田地靠近河边,灌水方便不说 ,土壤也是极为肥沃的,地是好地,就是离房子远了些,一来一回起码得小半个时辰。
“这……这得怎么抓啊?”
赵银宝看着荒草比人还高的田地,两眼一抹黑。之前他和王翠玉收拾荒地的时候还不觉得,现在让他在这几十亩的地里找那玩意儿,他还真是无从下手。
王翠玉倒是想得开些便出言道:“就当整地翻地呗,反正这地也是要要翻整出来的不是?”
“那倒是。”
夫妻俩一人割草来一人翻地,时不时地就传来赵银宝的一阵惊呼。
挖着挖着,赵银宝似乎发现了诀窍,“阿玉,往沿河那边割,这玩意喜欢待在淤泥里,潮点的地方我都挖了好几窝了。”
秋冬季节,好多农田都是收割后晒土的,但赵家的田地一直都荒着,再加上没有挑水渠,杂草又多,水排不出去,田里坑坑洼洼的积了不少水洼泥潭,也怪不得 泥鳅黄鳝都跑这儿来过冬了。
赵银宝是越挖越顺手,王翠玉是越看头皮越发麻。但是一想到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咬咬牙,硬着头皮竟也加入了挖黄鳝的工作中。
“啊!”
铁铲子一铲,只见两条大大的黄鳝在蠕动,王翠玉一屁股跌坐在淤泥里,她这运气也是好的没谁了,这第一铲就中奖,好歹给她个过渡,做一下心理建设工作啊!
见那两个小玩意埋头又要往泥里窜,她也顾不上害怕,直愣愣地就扑了上去,结果自然是没抓到,只吃了一嘴泥。好在赵银宝离得不远,忙跑过来补上两铲,才将逃之夭夭的两条大黄鳝收入桶中。
“瞧你这一身,不是让你在边上待着吗?白污了一身衣裳不说,这宝贝疙瘩差点都让你吓跑了。”赵银宝忍不住抱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