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杳垂着眼想,最多不过四五天,银丝蛊就会斗出结果。
到了那时,她便压制不住银丝蛊了。
那时候,她只是许亚手里的刀。
许亚指谁,她就会杀了谁。
李杳抬起眼看向面前的溪亭陟,瞧见了溪亭陟身旁的小魂魄。
幽蓝色的小魂魄紧紧挨着溪亭陟坐着,手里抓着溪亭陟的袖子在玩。
他专注而认真的看着手里的袖子,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溪亭陟的袖子上。
李杳看着小魂魄,才注意到小魂魄身上穿着的是肚兜。
魂魄能用的东西,都是要用火烧了之后,对方才能收到。
李杳盯着那肚兜上的梨花看了半晌。
她在想,若是溪亭陟的话,银宝身上的肚兜指不定都是他亲手选的布料和花纹。
她抬眼看向溪亭陟,慢声道:
“待我为他引血入体后,你打算如何?”
听见李杳的声音,小魂魄下意识贴溪亭陟更紧了一些,玩袖子的手紧紧拽着溪亭陟的袖子。
大眼睛看了李杳一眼便飞快的移开视线,将头埋在了溪亭陟的胳膊里。
溪亭陟注意到他的动作,垂眼看了他一眼。
片刻后,他抬眼看向李杳,缓缓道:
“你这么问,可是想要我父子三人回柳州?”
李杳:“…………”
她的确是这么想的。
她想要金宝下山,想要溪亭陟带着双胞胎回柳州过凡人的生活。
倘若金宝和银宝日后踏入修行之路,也该离她远远的。
看着李杳沉默的样子,溪亭陟温润的脸上没有异样。
他早该猜到了李杳的心思。
“如若你真的断情绝爱,便不会几次三番放过我,也不会在受了这样的伤之后还坚持带福安下山。”
溪亭陟看着李杳,“李杳,你现在这样,是在骗谁?”
他知道李杳心里藏着事,也知道李杳瞒了他很多事情。
他道:
“我可以不过问你的事,你不愿意说,我也不会逼你,我会等到你愿意开口的那一天。”
溪亭陟的手里出现一个银镯子,他将银镯子递给李杳。
“挽月剑我已经给了福安,即便你带上这镯子,我也感知不到你在哪里。”
“这镯子已经失去了它的作用,我本该让它随着你一起下葬。”
但是溪亭陟没有。
除了孩子,这是李杳唯一的遗物。
他狠不下心把镯子也埋进泥土里。
现如今,人还活着,这用来惦念和缅怀的镯子,也应该物归原主了。
“这是你的,理应由你处置。”
李杳看着他手里的银丝素圈,想起了三年前的她。
她第一次看见这镯子时,第一反应是值钱,第二反应是烫手。
对于凡人来说值钱又烫手的镯子,在如今的李杳面前,只觉得鸡肋得有些想笑。
这镯子与挽月剑取自于同一块银铁,除了能感知之外,并无其他的作用。
这样除了承载情义而没有实际作用的镯子,除了当定情信物,也没有别的作用了。
李杳接过他手里的银丝镯子,手指细细摩挲着银镯子光滑的外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