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亭陟抬眼看向他,“花长老想要赤魂果,可思量过自己的下场?”
花长老咬紧的牙关缓缓松开,胸中的郁气更深。
他站起身,“你说的对,狐族早已经是西山落日,这个乱世,能求自保已是不易。”
“赤魂果之事,我不会再过问。木长老也趁早解决此事,带着那些妖王离开东丘,莫要再来扰我狐族清静。”
“自然。”
花长老走后,李杳才从房间里出来。
她踱步到凉亭里坐下,抬眼看着溪亭陟。
男人又换回了一身白衣,看着比黑衣的模样顺眼不少。
“局面已经乱了,为何不杀了这老头再搅一番浑水?”
溪亭陟手里出现一个水壶,他用灵力加热过后,拿起杯子,倒了一杯推到李杳面前。
“柳州城百年的梨花白,你可要尝尝?”
李杳垂着眼看着还在冒热气的酒,又抬眼看向溪亭陟。
溪亭陟笑了笑,“这酒叫‘故人归’,是柳州城最有名的酒,只是酒烈,需慢饮。”
“酒家可是开在东街十三巷?”
李杳抬起酒杯,垂眼看着杯中清酒道。
溪亭陟愣了一瞬,瞬即又了然道:
“你在柳州住过几年,想来是比我这个外地人更了解柳州。”
“并非如此。”
扑鼻的酒香在鼻尖萦绕,李杳放下酒杯,抬眼看向溪亭陟道:
“金宝差点在这家酒坊里把霜袖腌了。”
她第一次正面遇见小家伙便是在这家酒坊,她也是在这家酒坊里,新仇旧恨一起算,废了何知方一条尾巴。
溪亭陟抬眼看向她,嘴唇轻弯。
“你遇见他的时候,他应当还不怎么会说话。”
一年过去,小家伙不仅长高了一些,说话也流利了。
李杳也想起了才遇见金宝的时候,傻乎乎地学着霜袖跪在地上,一口一个“真啧”。
说起这个,李杳又想起了银宝。
银宝到现在都还不怎么喜欢说话。
她抬眼看向溪亭陟,“银宝的神智可是要比寻常人慢一些?”
李杳问出口了又觉得不对,银宝认字比金宝快上许多,不应该是神智有问题。
“不一定。”
溪亭陟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他道:“他只是习惯了独处,有些怕生。”
对于椿生,溪亭陟远比李杳更在意。
他耗费无尽心血救回来的孩子,若是可以,他也不想错过银宝的成长。
“我原以为我能教会他说话,能教他写字,不曾想,最后还是要劳烦你。”
李杳:“…………”
劳烦的也不是她,是霜袖和虚山的捉妖师。
李杳看着桌上的酒杯,一口把酒喝了才道:
“他的牙好像坏了不少,把他找回来后,你给他看看吧。”
溪亭陟看着她,李杳避开他的视线。
“听月祝说,他有时会牙疼,你寻个法子治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