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修一手托着青瓷茶盏,窗外传来几声黄鹂脆啼,她却浑然不觉,唇角那抹笑意随着江福海的禀报声愈发深了。
\娘娘,碎玉轩那边传了太医,说是莞贵人的春困之症又重了。\
鎏金护甲\当啷\一声扣在茶托上,宜修眼波流转间已换了副悲悯神色:\可怜见的,到底是春日阳气不足。剪秋赏他三个月月钱。再让内务府送些好东西去碎玉轩。\
剪秋会意,瞥见宜修袖中滑出的平安扣,那\彭\字刻痕里还沾着些许褐色血迹。
傍晚,康路海看着四下无人,揣着两坛女儿红踏入御药房。
“李哥!好久不见啊!”
他熟稔地拍开酒坛泥封,斟满老李面前的粗陶碗。
\这味儿可真是...\老李贪婪地嗅着酒香,布满茧子的手指在碗沿来回摩挲,\自打小彭子接了赵公公的差事,咱们这些老骨头连口热酒都难得喽。\
“不应该更清闲?听说这赵公公的徒弟是个能耐的!”
“唉,你是不知道,这小彭子公公是能干,不过啊就是能干才较真!”
康路海目光扫过墙角堆积如山的紫砂药罐。最上层那个罐口歪斜的陶器边缘,隐约可见半几个沾着粉末的指印。
“怎么了?”
老太监慌忙灌了口酒,油津津的袖口在嘴上一抹:\不过是个煎安胎药的旧罐子,偏小彭子当个宝贝...\话音戛然而止,他起身关紧房门。
压低嗓子道:\那小彭子仗着管着御药房的仓库,和余官女子宫里的大宫女对食,连御药房的钥匙都敢私配。前儿夜里我起夜,亲眼见着花穗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