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了谎,是为了防止猫伤心,总不能说出自己在想念鹿灵,这样,猫要是知道了心里该有多难过,再说了,猫现在还受着重伤,不能再受什么刺激。
慕宝年很在意猫的感受。
因为,她已经失去了鹿灵,不能再失去这只猫了。
“宝年,没想到你还有这么滚蛋的一个爹,我一直以为哪个爹娘不疼爱自己的孩子,直到我认识你才明白这个世上,也有不配做爹的人。”
说到她的爹,慕宝年心里挺不好受的。
虽然她的心里很痛恨她的爹,可是,毕竟还是她的爹,无论那个人做了什么对不起她娘亲的事,她都不可去伤害那个人,因为她知道,她的娘亲就算离开这个世间之前都没有怨恨爹爹一下。
她知道娘亲很爱很爱那个人,就算那个人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她都没有资格去指责以及去帮娘亲复仇,她没有这个资格。
只因为,那个人是她的爹,她只有远离,不可伤害。
只是,猫挺惨的,因为她的原因失去了妖萌国的国王之位,现在又因为她被捅了一刀,猫受了这么严重的伤,慕宝年不知该如何弥补那个人对猫的伤害,她一个弱女子,穷困潦倒大半生,除了这一间破旧不堪的小屋,拿不出什么好东西来弥补猫。
她对猫只有愧疚了。
“我挺对不起你的,猫,你怪我吗?”
她的目光清澈,很真诚。
慕宝年又是在自责自己,不管之前猫说了多少次不怪她,她还是过意不去,良心无时无刻不在告诉她,她不能迈过去,欠猫实在太多太多了,一辈子都无法弥补的那种。
猫听这些道歉的话已经听得不耐烦,已经开始生气了,气的是慕宝年责备自己。
“本王从未怪过你,不管是曾经还是现在,今后,都不会怪你。”
“可是……”
她过不了自己的良心。
他知道的,所以很耐心的安慰她。
“好了,别可是了,别在胡思乱想了,你在责怪自己的话,本王可就真的生气了。”
他受这么重的伤,如果再生气的话会对身体不利,为了不让他生气,慕宝年也只好把这些扰乱心智的事情抛之脑后,只要从今以后好好待猫,就是最好的弥补。
“你在床上好好躺着,我去给你端盆温水来。”
猫很听话的点头。
慕宝年走出了小木屋,去了另一间小木屋,她开始放柴起火,锅里倒了一盆子凉水。
她坐在灶前一块一块的放木头,一边填木头,一边心事重重。
看着火光燃起,在这寒冷的天气里,暖暖的。
火花再温暖,也暖不热她这颗冰冻三尺的心,她这心里空了好大一块,无论是谁,都难以填补她内心的这块空缺。
灵潭一幕浮现在她的脑海里,那张熟悉的面容在烈火里出现。
被烈火焚烧,天雷击毁肉身。
那个在她脑海里的人是鹿灵,一想起鹿灵为了救她而死,她这心里就特别的难受。
她哭了,哭得好伤心。
在灶前坐着闷头痛哭,慕宝年是在哭鹿灵,她永远也忘不了被鹿灵推开的那一画面,如果鹿灵当时没有推开她,没有以身相救的话,那么死的该是她,不是鹿灵。
是她害死了鹿灵,她的手已经不干净了。
她哭得痛哭流涕,哭成了一个泪人模样。
她看着自己的一双手在颤抖,在泪眼朦胧中,渐渐地出现了幻觉,她看到自己的那双手沾满了血。
慕宝年更加的不肯原谅自己,是自己害死了鹿灵,是她自己。
内心的压抑,心里的痛苦,她一直都在折磨自己。
关于鹿灵,她始终都不肯原谅自己。
她后悔了,后悔当初不该捉灵潭的鱼儿,一想到当时鹿灵在灵潭劝她放弃捕捉鱼儿时,她就该离开,只要她离开了,离鹿灵远远的,这样天雷来临时也不会劈到鹿灵。
天雷劈的应该是她,她无知,她倔,她没心没肺,劈的应该是她。
“为什么……劈的不是我。”
眼泪流淌,打湿衣袖。
小木屋里很安静,很安静,除了慕宝年的哭声就没有别的声音了。
柴火已灭,烧成一堆灰。
慕宝年哭了一阵之后,擦干了眼泪,为了不让猫发现自己哭了,她还特地洗了洗脸。
一盘子的水,双手捧着水往脸上泼,泼了几次凉水,在凉水的刺激下,这才有了精神。
她想要以最好的自己面对猫,因为,她已经对不起鹿灵了,现在猫还活着,因为她,猫受了很严重的伤,她要好好的照顾猫康复,失去了鹿灵,不能再失去猫了。
慕宝年洗好脸之后,用毛巾擦了擦。
一盆子的水已经脏了,便倒掉了。
她拿着一个盆子,和一块毛巾来到烟台前。
掀起锅盖,冒出来一圈子的热气。
现在,一锅的水已经烧开了,慕宝年拿起一个舀子,舀了几舀子的开水倒入木盆子里面。
半盆子热水倒了半盆子凉水。
慕宝年端着这盆子温水去了另一个小木屋。
她把一盆子干净的温水放在床前的一个凳子上,把毛巾放在盆子里慢慢浸湿。
然后将湿毛巾对叠拧干。
毛巾的温度温温的,给猫擦洗身上的伤口正好。
慕宝年擦伤口的动作很轻很轻,生怕一不小心碰到他身上的伤口,怕他疼,所以擦伤口周围的血迹很仔细,很小心翼翼。
猫看了出来,她方才不在这间小木屋时定是哭了,不然眼睛不会这么肿,眼睛不仅肿,而且还很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