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让他短暂清醒，可没过几秒，董讲师的声音又变成了催眠曲，那些陌生的音节在他耳朵里搅成一团浆糊。
\……'Exfiltrate'，撤离的意思，和普通的'retreat'不同，它特指从敌控区域隐蔽撤出……\
陈昊的视线开始模糊，他用力眨了眨眼，余光扫到前排的徐梦会。
只见她坐得笔直，笔记本上密密麻麻全是工整的笔记，偶尔还会举手提问。
庄炎虽然没她那么专注，但至少没睡，正皱着眉头在教材上勾勾画画。
妈的，这帮人怎么这么精神？！
陈昊心里暗骂，又用笔尖戳了戳王振朝，整蛊道：\喂，醒醒！下课了！\
王振朝猛地一激灵，条件反射地坐直身体，差点把椅子带翻。
他抹了把嘴角，迷迷糊糊地问：\……讲完了？\
\讲个屁！\陈昊压低声音，\你他娘的又睡过去了，这周第几次了？再这样下去，队长非得让你写检讨写到退伍！\
王振朝揉了揉发酸的后颈，满不在乎地咧嘴一笑：\得了吧，你小子也好不到哪去。\
他瞥了一眼陈昊的笔记本，上面全是鬼画符一样的涂鸦，\咋的，画地图呢？\
陈昊烦躁地合上本子：\老子是真听不懂！你说队长搞这个干嘛？咱们是打仗的，学这鸟语有啥用？\
王振朝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往后一靠：
\就是，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学几句'hands up！'（举起手来）、'drop your weapon！'（放下武器）不就够了？”
“真要谈判，让队长和徐梦会上呗，他俩脑子好使。\
陈昊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就是！咱们的任务是扣扳机，又不是当翻译。\
王振朝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凑近：\我听说啊，队长以前在国外执行任务时，就因为语言不通，差点被坑进包围圈。”
“后来他就发誓，以后带的兵必须得懂点外语。\
陈昊撇撇嘴：\那也不能指望咱们几个月就成专家吧？这玩意儿比狙击镜归零还难搞。\
两人正嘀咕着，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江恒抱臂站在门口，冷峻的目光扫过全场，最后定格在陈昊和王振朝身上。
空气瞬间凝固。
王振朝的后背唰地冒出一层冷汗，赶紧挺直腰板，装作认真记笔记的样子。
陈昊则干咳一声，低头翻教材，假装在研究某个复杂的语法结构。
江恒没说话，只是缓步走到两人身后，俯身看了眼陈昊的笔记本，上面画满了歪歪扭扭的枪械草图，还有一行潦草的字：\米语课，煎熬。\
他轻哼一声，直起身，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听得清清楚楚：\今晚加练，陈昊、王振朝，2000米武装泅渡。\
陈昊的脸瞬间垮了下来，王振朝则哀嚎一声：\队长！我错了！\
江恒没理会他们的求饶，转身走向讲台，对董讲师点了点头：\继续。\
董讲师擦了擦额角的汗，赶紧翻到下一页ppt。
台下，陈昊和王振朝垂头丧气地对视一眼，同时叹了口气。
这米语课，比敌后渗透还难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