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浩旷下的命令,没有人叫停,连余季年和余季冬也只是时不时的看向她,仅此而已。
被余季年派出去的隐卫陆续回到这大宅,个个面色凝重,紧紧盯着范浩旷他们在的那个房间。
“余季年,你刚才进去到底看没看到些什么?”余季冬凑近,在余季年耳边低声询问。
他在余季年刚出来的时候就问了一遍,并没有得到答案。他依旧不死心,毕竟余季深的伤势极重,就让他们在外面就这么干等着,这心里实在是不好受。
“等少主出来,你自会知道。”
“兄弟们都担心余季深,你说出来,也好让我们心里有个数。”
余季年瞥了他一眼,指着身后的房门,道:“那你自己进去看,不就知道了?”
余季冬没好气的瞪着他,让他自己进去看?还不被少主直接轰出来,定免不了一顿责罚,他才不会这么傻呢!
“余季年,打盆水,进去帮彭明德收拾。”
房门被轻轻推开,范浩旷正用一块干净的帕子擦拭双手。他只命令余季年一人进去帮忙收拾。
隐卫的手上都是沾染过鲜血的,对于从里面传出来的血腥味,他们十分的敏感。
“少主,余季深的伤势……”见范浩旷出来,隐卫迅速围上去。
范浩旷扬起手打断他们的询问,视线穿过人群,落在不远处的余柔惠身上。
隐卫自觉向两边分开,让出一条路来。
余柔惠仿佛没有看到范浩旷,即使一旁余季冬不停地在咳嗽提醒着她,她也没有一点要停下的意思。
被范浩旷的目光一扫,余季冬立马扭头。
“余柔惠,下去休息,明天再过来看余季深。你们两个,带她离开。”
余柔惠没有反驳。
她这么乖巧的模样,反而令范浩旷担心,不过他现在没有多余的时间,荣钧的出现意味着更多的变故,必须立刻防范于未然。
“我知道你们的担心,我会和余季年、彭明德一同留在这里,余季深的伤势虽严重但性命无忧,你们大可放心。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交代你们去做。”
“荣钧的目的,是彭明德。此番前来没有成功将人带走,必定心有不甘。寻到荣钧等人,发现后切莫打草惊蛇,有事立即告诉我。”
“江湖上的那帮人,若是追到丰城,想办法暗中赶走。”
“彭明德的悬赏众人皆知,我想我带走他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开。老门主那里我不希望仅有荣钧的一面之词。”说到此处,范浩旷看向余季冬,无视他眼神中的抗拒,道,“这件事,余季冬,就交给你了。”
“这附近几户人家的情况,都去给我打听清楚。”
过了不久,隐卫纷纷离开执行命令。
无条件的服从主人的命令。
这是成为隐卫的第一天,就刻印在心里的规矩。
当初范浩旷从茫茫人群中挑选出这十名,作为自己的隐卫,后通过种种令十人彻底的心悦臣服。对于范浩旷的命令,他们都不会提出任何异议。
当然,凡事都有例外。
余柔惠先前的一番表现,就是一个例外。一是她与余季深关系匪浅,二则是范浩旷对她的纵容。
不仅是她,还有余季年、余季冬、余季深,亦是如此。
这不,余季冬在接到命令之后,没有同其他人一道离开。
许是被范浩旷瞧着有些不自在,余季冬轻咳一声,出言解释:“荣钧可能还会再来,大哥要顾及彭大夫和余季深,余柔惠的情绪不稳定,我……要不还是留下吧?”
“老门主不会吃了你,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就是。”
余季冬跟随范浩旷曾见过祥玉门老门主数次。他善于观察他人脸色,捕捉细节,与老门主交谈时不露怯意,回答也颇能让人满意。
范浩旷需要余季年坐镇协助,与老门主周旋的重担,就交到了余季冬肩上。余季深需要绝对安静的环境休养。若荣钧时不时的“奉命”前来,他范浩旷可没有这么好的耐心。
安排好一切,范浩旷回到屋内。
余季深还在昏迷中,手脚筋被挑断,范浩旷已经尽力挽救,恐怕日后行走定会受到影响。不知道余柔惠是否能让余季深不沦陷于仇恨当中。
半月时间眨眼即逝。再过三日,便是太后寿辰。又恰逢后宫中接连诞下两位殿下,圣上欣慰,举国同庆。
寿康宫,如往常一般安静,似乎宫中的喜庆并未打扰这里。
太后寿辰乃是头等大事,进去一瞧,就能瞧见宫女嬷嬷来回走动,忙着各自手头上的活计。私下交谈,也是低声细语,恐惊扰了主殿内休息的那人。
门被轻轻推开,嬷嬷朝着屋内走去,微微行礼,低声道:“太后娘娘,圣上与圣后正往寿康宫来。”
软塌上,妇人只着深色中衣,三千青丝仅用一支玉簪挽起。
这便是太后付氏。自扶持圣上登基后,付氏为圣上挑选贤臣能将辅佐,圣上也未辜负她的期望,政务处理极为得当,渐渐树立威信。
而后,付氏便住入这寿康宫,不再过问朝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