卉儿没有跟出来，这倒让我舒心不少。
现在的我，只想一个人走走。
外面的天色有些昏暗，竟又是一个黑夜即将来临。
我刚走了几步，卉儿就急匆匆地追出来，将一件纯白色的披风披在我肩上。
披风的肩头两边绣着几朵红梅，与白色相映衬，栩栩如生。
卉儿生前，我与她交好时，看过她的绣花，手艺精湛，堪称一绝。
只一眼，我便认出了这是出自她之手。
卉儿将带子替我系好，关切地叮嘱，“夫人，您现
在有伤在身，千万别着凉了。”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许久没有人这样关心过我了，又或者只是替刚才面对她时的惊慌而感到惭愧。
陡然忆起曾与她偶然的几次交谈，反而没那么怕她了。
“谢谢你，卉儿。”
卉儿摇摇头，勾起唇角，颇有些抱歉。
“夫人，当初我也是受人控制，您千万别记恨我。”
我没想到卉儿竟然还在意着这件事，也对，她生前本就是善良温婉的姑娘。
“不会。”
我浅浅淡淡地回应。
其实从一开始在狐狸洞与她相见之后，我便没再记着她吓我的事情了。
并且明明是相仿的年纪，她却总是一口一个“您”叫着，让我很不习惯。
“卉儿，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叫我，可好？”
卉儿笑着摇头，“我承蒙尊上收留，敬您也是情理之中的。”
她不愿意改口，我也不强人所难，毕竟在这狐狸洞也不是每天都会见着她。
只是觉得生分，距离远了点儿罢了。
我握住披肩的一角，与她道别，抬脚往千玌阁的方向走。
之前因为一路问询，现在脑子里的线路尤为清晰。
我突然想起一个很要紧的事情，好在我这一天昏迷
，北凌夜还来不及问我，到底是从何得知西北山的。
要是他突然问起，我又该怎么搪塞呢。
我一路心事重重地走着，身边经过的小妖们向我问好，我都没做反应。
迷迷糊糊间，似乎听见有人在议论这次的事件，有说我勇气可嘉的，也有愤愤不平的。
我知道因为我害了那许多小妖丢了性命，自然不敢再多做停留，正打算绕道离开，就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夫人！”
如此稚嫩的童音，在狐狸洞里，除了琪琪和琰琰，就只有莲藕娃娃了。
不过莲藕娃娃是不会从水池子里窜出来的。
我一回头，果然看见琰琰正咧着嘴笑看着我。
他的头发还是那么火红，似乎比起之前长高了许多。
身旁的琪琪没有出声，只是睁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看着我，若有所思。
“怎么了，琪琪？”
虽然许久未见，但琪琪此前看到我，都是欢天喜地的模样，怎么现在变得这样沉闷了？
琪琪听我唤她，眨巴了几下大眼睛，懵懵懂懂地问我。
“整个狐狸洞都是尊上的，你是尊上夫人，夫人为什么还要去千玌阁盗法器啊？”
我心一紧，没有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