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等了很久,他们再没有说过一句话,我的视线也陡然变得模糊起来,就好像突然被人在眼前蒙上了一层纱布。
在看不见与听不见任何声响的情况下,我渐渐变得惶恐不安,抬起脚像只无头苍蝇般在桃林里乱窜。
奔跑间,有低矮的桃枝划过我的脸,带来一阵疼痛感,偶尔又会有柔软的花瓣擦过我的肌肤,浮起一股淡香。
“小姐,小姐。”
朦胧间,我听见有人喊我,像是思莲的声音,又好像
不是。
“小姐......小姐。”
她又喊了几声,比起之前明显有些着急。
我下意识想开口应答,张了口,却发现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在这儿......”
我就像自己在表演者一场哑剧,没有人能听见我说话,包括我自己在内。
就在我心急如焚之时,一个冰凉的手掌猛然握住我的手腕,将我一把往后拉。
顿时,我的身体就像失重一般,一脚踏空,从高处跌入无边悬崖。
我骤然睁眼,看见眼前坠着流苏的锦帐,直直地发愣。
“小姐,你终于醒了!”
思莲惊喜地喊我,连忙俯身来扶我。
因为太过激动,我能看出来她的声音是不受控制的,应该很大声才对。
可我的耳朵似乎还处于刚才在梦中失聪的状态,她的声音传进耳膜里,小得可怜。
“小姐你终于醒了,你都睡了大半天了。”
我被思莲扶着靠坐在床头,看见她又走到桌子旁为我倒了杯水。
“我睡了这么久?”
一开口,才发现喉咙有些沙哑,难怪刚才在梦里会感觉说话没有声音。
思莲将手中的茶水递给我,方才不急不忙地点头,神色有些担忧。
“小姐,清晨时夫人来看过你,见你沉睡不醒就走了。”
我仰头喝水的动作陡然顿住,听见她继续说:“小姐归家的第一天就没有早起同老爷与各位夫人请安,终归不妥。”
经思莲这一提醒,我才想起来这是回到了楼府,跟在桃庄时不一样了。
我的心里一阵打鼓,小小紧张,“阿娘说了什么没有?”
见思莲徐徐摇头,我暗自松了口气,却觉得阿娘似乎对我宽容了不少。
这要是放在以前的话,怎么会容我安安稳稳地睡到自然醒呢。
喝了水后我将茶杯递给思莲,昏沉的头脑总算是清醒了不少。
“北凌夜呢?”
我拧着眉骤然问。
明明阿娘都已经找到了为我抵制体内炽热之气的捷径,可我在那样紧急的情况下,竟然选择了拒绝。
我昏迷后,北凌夜应该费了不少功夫。
“北凌夜和纪辰远都在偏院里住着,他们听我说你一直没醒,想来看你,被我给劝住了。”
“嗯,我知道了。”
既然回到了楼府,自然不比在桃庄时随意,拦着也是明智之举。
我掀被下床,喃喃道:“我先洗漱,之后去给阿爹阿娘请安。”
思莲连忙伺候着我穿衣洗漱,出门时犹犹豫豫地提醒我,“小姐,我刚才似乎听见一些丫鬟在嚼舌根,兴许是二夫人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