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睛毫不避讳的与他对视,语气平淡到好似只是在陈述昨日吃的早中晚饭的菜品一般。
他凝望着我的眸光顷刻变得深邃悠远,眼底的希冀也逐渐泯灭,“是啊,这就是我想要的啊……”
类似自嘲的开口,唇边带着浅淡的笑意,也平静的好似在同我唠家常。
廑爻上完药后的衣袍并没有穿好,整个胸膛完完全全的袒露在我眼前,那道狭长的伤口,就像是一个尖利的
獠牙,刺激着我的眼球。
我不着痕迹的移开视线,再不看他一眼,再度转身,径自朝门外走。
回到自己的寝殿时,纪辰远已经不在了。
我问了守在殿外的侍卫,才知道纪辰远住在西角的殿内,于是往他的住所去。
刚走几步,却又忽然想起了被他丢弃在房间里的栗灵珠,又转身回来,往地面上看去。
房间虽然大,但是东西少,所以显得特别空旷,只淡淡将房间一扫,便看见了静静躺在床榻下的栗灵珠。
我轻轻挥动手指,下一秒,地上的栗灵珠便落入了我的手中。
栗灵珠虽然不适合纪辰远这个凡人使用,可这毕竟也是他们纪家的东西,总不能在魔界丢了。
就算它承载着再多沉痛,也应该被好好保存才对。
说不定,以后我不在了,他还能看看栗灵珠,睹物思人。
我将栗灵珠放进随身的口袋里,继而去往纪辰远的寝殿。
魔界的寝殿很多,其余居住的寝殿也有和我与廑爻的寝殿一个档次的,纪辰远居住的这个,就是如此。
从廑爻不择手段的拆散我和北凌夜开始,我便有些说不清道不明自己对他的真正态度了。
一边
做着许多伤害我的事,一边却还在乎着我的感受,可这样的在乎比起他的决绝来说,实在又太不值一提。
逼迫我成亲的人是他,说不后悔的是他,将纪辰远关进水牢的也是他。
可他竟然口口声声理所当然的说着要保护我,不甘如今我对他的态度。
我连想要杀他的心都有,又何况只是不冷不热的态度?
世上从来没有两全法,你若想得到什么,必定会失去什么,这样,才能保持平衡。
可我失去了这么多,最终,又将会得到什么呢……
收回百转千回的思绪,我抬脚走到纪辰远的房门外,直接闪身进门。
他此刻正端坐在房间里的凳子上,背对着房门口,一手撑着脑袋,一手安放在大腿上,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在想些什么。
我不由得停在他的身侧,俯下身去看,发现他紧闭着双眼,似乎是在小憩。
紧皱的眉头成了一个"川"字,薄唇轻抿,神色间满是伤怀愁容。
我情不自禁的伸出手,轻轻抚上他紧皱的眉头,试图将他的忐忑不安尽数抛开。
过了一会儿,他端坐的身体微微一动,缓缓启唇,"映雪,我好久都没有看过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