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周围的气氛就像是凝固了一般。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一队人马抬着十多个担架就从他们身边走过,担架上面盖上了白布。
福州的天气向来不好,加上现在已经入冬了,福州早早的就飘起了大雪。
一阵寒风吹来,洛冰清晰的看到盖在那些尸体上的白布被寒风吹了起来。
白布下面是一具斑驳的尸体,血的颜色和泥土的颜色以及血和泥混合在一起的颜色,层层叠叠的沾染在尸体上,看着极其骇人。
洛冰很清楚,那些人抬着的是已经战死的将士。
一群人从他们身边走过,洛冰看着渐行渐远的将士,头一次感到沉重。
生命,真的太脆弱了。
鼻子有点酸涩,她揉了揉鼻子,她刚才似乎是看到了那尸体的模样,她觉得很熟悉,但她怎么也想不起来那尸体是谁。
她想,可能是叶家军中的一个吧,毕竟之前她来过福州,和这些将士们都打过照面,还亲自为他们上过药,包扎过伤口,还和他们坐在一起吃过饭,喝过酒。
只不过那时候,情况远远不及现在,那时候的情况,明显不像现在这样严峻。
“走吧。”萧楚最先出声,不过声音明显低沉。
洛冰和这些将士曾经有多熟,他就和这些将士有多熟,想来,他还记得不久前这些将士还明里暗里的祝他们两个白头偕老来着。
这转眼人就没了。
一行人沉默的回到了叶府。
洛冰不知道自己这一天是怎么过去的,似乎从下午看到那具尸体时她就一直很沉默。
萧楚和洛律以及叶铭等人离开了,像是去商讨如何应对南境国去了。
而她,她没去,她留在了院中,从中午一直思考到了晚上。
其实说是思考,也只是坐在院子中发呆而已,她大脑一直都是空白的,根本不知道自己想了什么。
等反应过来,萧楚已经回来了。
萧楚就坐在她的对面,一言不发的看着她。
“怎么了?”她开口问萧楚,声音很轻,毫无波澜。
萧楚说:“明天要去看看吗?”
洛冰点点头,“要去的,虽然我帮不了什么忙,但我想去看看。”
她去主要还是想知道南境国为什么对上弦国的一举一动都这么清楚。
“对了,今天的战况如何?”洛冰轻声问道。
“死伤惨重,叶韵刚刚回来。”他们来的时候叶韵等人还在奋力抵抗南境国的入侵,可想而知这场战事有多艰难。
洛冰没有再问了,因为她已经看到了叶韵。
叶韵走过来的时候眉眼已经没了最初见到时的神采奕奕,她很疲惫,眼底红血丝极其清晰,看起来应该是好几天没合眼了。
“皇上,娘娘。”叶韵走到两人面前,说话倒还是和以前一样干脆,连点尾音都没有。
“坐吧。”萧楚指了指旁边的石凳。
叶韵坐下,洛冰给她倒了杯水,“几天没合眼了?”
叶韵刚刚捧起茶杯,听言又放下茶杯说道:“回娘娘的话,四五天了,这几日南境国进攻越发频繁了,而且,无论我给出怎样的应对方法,都很快就被南境国那边攻破。”
叶韵说起这事儿有气无力的,她已经尽力了,想她这些年和叶老将军上了无数次战场,在战场上立下无数汗马功劳,却没想到会败在这一次的战役中。
面对南境国,叶韵不是打不过,而是无力。
南境国的打法十分猥琐,基本上保持着敌不动我不动,一旦叶韵这边有点点动作,南境国那边就会以猛烈的攻势将他们打得溃不成军。
这让叶韵很是无奈,她感觉,南境国对待上弦国,不,对待她,就像是猫抓老鼠一样。
南境国似乎不急着攻下福州,就一直和他们周旋,磨灭他们的意志。
“我感觉,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一样。”叶韵痛苦的说道,“这几日,我甚至觉得我睡觉都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
洛冰觉得奇怪。
叶韵不是在说战场,而是在说自己,是在说自己像是被人盯着隔阂,这种说法就有点微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