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惊诧后,楚楚兮慌乱低下头,不敢看他的脸。因为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只传递一个信息:心如死灰!
再不会像上次那样激动上前抱紧她,尽管两次都是他设局让她进局子。尽管此时和上次一样,他又是来“做事后好人”的……
可他知道,这次无论如何要给她点颜色看看!要让她知道,他季敏凯的“援手”,不是她楚楚兮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
“我可以带她走了吗?”
沉默片刻后,季敏凯对身后的警察冷冷问,绝望的目光一直锁在楚楚兮的脸上。
“可以,可以!”警察忙点头哈腰,打开铁栅栏的门。
当楚楚兮低着头,弱弱走出去的那一刻。季敏凯倏地转身,冷漠离去。
于是,她踏出铁栅栏的脚犹豫了……
还要走出去吗?
那晚她“无情”的伤害了他,让他目睹她和凌斯栩在车里偷情,把他的尊严粉碎一地……
如今,他还能既往不咎的来保释她?走出去,岂不是又欠下一笔情债?
她已没脸再面对季敏凯……
对,没脸!
正欲转身再回到铁栅栏里,可“哐啷”一声响,警察已把栅栏门锁上。
“走吧,季公子能一而再再而三的保释你,是你的福气啊!”警察丢下这句话后,就离开了。
剩楚楚兮一个人在审讯室,不知该不该走。
审讯室的大门开着,季敏凯会在门外的走廊上等着吗?
她不确定,或许是,不想他还在那等待。
只因没脸再见他!
托着沉重的脚步,来到审讯室的门口,楚楚兮像做贼一样弱弱探出脑袋……
还好,走廊上没人!
季敏凯不在!
不觉深深松口气,她呆呆走下楼。途中也向警察打听了下沈亦臻和易坤的情况,得知易坤已被家人保释走,她也算放心。
但沈亦臻因为罪名重大,不能保释,只有等律师。这次的律师不是路言,因为牵扯路家被盗的今晚,路言要避嫌。
“哪里的律师,水平怎样啊?”她迫不及待的问。
“放心吧,季公子找的律师一流!”
警察的回答,让她的心又咯噔了一下……
还是他!
在最绝望的时候,陪着她的,依旧还是季敏凯!
而那个让她进拘留室的男人,连个影子都不见?
没脸再问下去,也知沈亦臻的冤案不是一朝一夕。此时她能做的,也许只有重回季敏凯身边,依靠他来保住她母亲。
急速走到大门口,准备拦出租车,不料一辆熟悉的车停到面前,黑色的奥迪A8!
可驾驶座上的男人不是季敏凯,却是……蘑菇头?
“楚小姐,快上车!”
“怎么是你?”她十分惊讶。
“季公子把车给我,让我接你回御府观澜。”蘑菇头道。
楚楚兮没再问什么,呆呆上了车。
途中,蘑菇头却硬要给她解释:
“唉,袅袅又犯病了,这几天多亏了季公子的照顾!为了袅袅,他这几天忙坏了,没来及时保释,你可千万别生气,别怪他哈!”
楚楚兮听罢心口紧了紧,忙问道:
“袅袅怎么了?”
接着,蘑菇头将余袅袅的病状——“把我当做你”,一五一十告诉了她。并强调余袅袅病情加重是叶知秋假装好心的催眠而至,丝毫不提季敏凯在叶知秋之后,又在重病的余袅袅身上踩了一脚。
听完余袅袅的病状,楚楚兮惊恐极了:
“快!带我去看看袅袅!”
此时她并不知,自己在一步步走入季敏凯的圈套里。
……
还是那个城中村,蘑菇头的家。
辗转一个轮回后,余袅袅仍是回到这里。此刻她正孤独的坐在床边,背对着房门。
看着她的背影,楚楚兮张大嘴巴惊呆。蘑菇头说的一点没错,余袅袅的装扮完全是季敏凯的翻版。
更让她吃惊的是,当余袅袅回眸看到她时,热泪一下子涌上眼眶,激动跑过来一把抱紧我,说着:
“宝贝,你……你终于来看我了!”
“……”楚楚兮无言以对,尴尬又慌张,手足无措。
身边的蘑菇头沉重叹口气,解释道:“她已完全把自己当季敏凯,把你当成……当成她的爱人!”
余袅袅还抱着她,声泪俱下的倾诉着她和季敏凯的过去,一口一个宝贝叫不停,可楚楚兮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怎么会搞成这样?”她惊恐问蘑菇头。
“爱得太深,走不出来了!”蘑菇头悲伤道,“楚小姐,你……你迁就下她吧!”
眼泪瞬间汹涌而至,眼前的余袅袅,让她有同病相怜的感觉。甚至让她预感到,这就是未来的自己。
蘑菇头那句“爱得太深,走不出来了”好沉重、好沉重,击打着她的心。
前所未有的怜悯心、仁慈感和一股母性瞬间侵占她的身体,她将余袅袅的头抱在胸前,不住的轻抚她的背,无声流泪。
*
爱情,到底是世间上一种什么东西?
为何这么轻易就将一个人摧毁?
余袅袅对季敏凯只是单恋,就能变得疯癫?爱情将一个刚刚康复的精神病人再度摧毁,它是毒药,不是解药?
心如何才能冰冷一些,不再那么柔软,不再轻易被情摧毁?
*
“袅袅,我带你去找小凯,好吗?”楚楚兮泣泪满面,无限爱怜的轻抚着她的头。
不知为毛会有这样的念头?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