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家子啊？”姓魏的没想到我手上这么硬，退后两步，表情有些难看。
我将手上的碎片丢在地上，冷眼说，“想动手？”
周睿和王芸可能没料到这一出，赶紧上来劝架，被我伸手一拦，慢条斯理道，“两位，术道里的事，你们不懂，我可以不追究，但最好别胡插手。”
走江湖的人不狠，地位就不稳，我刚下山的时候就发过誓，一定要闯出一番名堂，否则愧对刘老三这么多年的栽培之恩。
我这一门，走的就是“霸”字诀，姓魏的当面质疑我，这叫挑衅，我要是第一次出山就服软，这招牌怎么立得起来？
姓魏的见我这么来劲，也不肯服输，拍着茶桌问我想怎么样？
我一声不吭，将养父传我的匕首掏出来，将刀刃对准茶桌，隔空画了条横线，又把刀刃立起来，狠狠跺在桌面上。
这叫“扬刀立腕”，也是术道上的规矩。
江湖事、江湖了，同一个行当的人起了争执，若是谁也不肯服软，那就得扬刀见血！
姓魏的也算老江湖了，自然看得懂我的意思，当即就要撸袖子，可余光一瞥，又瞧见堆在我脚边的碎茶杯，眼皮不自觉地跳动了两下，又匆匆把脚步顿住。
我眉头一挑，说怎么，不敢接？
姓魏的脸皮一跨，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嘿嘿冷笑着说，“有什么不敢接的？走江湖又不是打擂台，拳来脚往的，说明不了什么问题，你想立棍，我成全你就是！”
说完他就转身走向柜台，找到已经看愣住的老板，要来一张白纸，咬破指尖，在白纸上快速写了一张契约，用力拍在桌面上，
“小子，别说爷爷不给你机会，这笔业务咱们两头接，你走你的，我走我的，你要是能先我一步替雇主解了煞，不仅报酬全部归你，往后三年，我见了你就跪地磕头，管你叫爹！”
“同样的，你要是输了，以后见了我也得磕头！”
我冷眼瞧向文书上的血迹，“磕头可以，叫爹就免了，否则别人问起我来，我可没法解释上哪儿来这么大个儿子！”
我话音刚落，引得茶馆里一阵哄笑。
姓魏的脸色铁青，将文书推过来，“你就说接是不接？”
我啥也不说，划破中指，签下大名，取了匕首，将文书牢牢钉死在桌上。
姓魏的也不含糊，眼珠差点没瞪出血，扭头对茶馆老板说，“替我把桌子封好，绝不能让文书走了样，我等着回来，看这小子怎么叫爹！”
说完他扭头就走，走到茶馆门前，还不忘回头恶狠狠地瞪我一眼，眼里满是威胁。
我压根就不在乎，将双手揣兜，对已经吓得呆愣住的王芸说，“你的事我接了，别愣着，赶紧收拾东西回家吧。”
周睿吓得赶紧跟上来，轻轻拍我一下，说小王，你们这是……
我甩甩头说，“你别管了，总之这笔买卖我接，让你表妹跟上来，我想细致地了解一下情况。”
我之所以改主意这么快，倒也不是出于年少冲动，而是打算借着这个机会，踩着姓魏的把招牌竖起来。
下山前我曾对刘老三有过承诺，不在江湖上扬名，就没脸回去见他。
这次的事，即算是考验，也是一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