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阿芸,彩鳞的情绪是复杂的。
一方面,她从小就在春花婆婆身边长大,和阿芸在同一个地方学习蛊咒,相处这么多年了,要说没感情自然也是假的。
只是,当这个女人因为心理的不平衡,打算勾结摩门,颠覆清河苗寨开始,就已经和彩鳞渐行渐远了。
沉默中,彩鳞默默地走到阿芸的身体身边,轻轻蹲下去,替她把身体翻了过来。
老猫那一枪挺狠,直接命中后心,子弹打穿了心脏,又从胸膛前面射了出来,这也导致阿芸整个心房粉碎,就算神仙来了也难以救治。
望着彻底走向冰冷的尸体,彩鳞的神情也说不上是悲是喜,只是一言不发地叹了口气,随后就把手伸进阿芸贴身的衣服中,仔细翻找,摸出了一枚玉质的吊坠,轻轻放进了自己怀中。
随后她站起身来,幽幽长叹道,“有了她的贴身吊坠,我也可以对阿嬷有个交代了,但不管怎么说,阿芸总算曾经是我的师姐,我们不能让她曝尸荒野,还是找个清净点的地方,直接把她埋了吧。”
我和赵承一自然是没什么意见,都纷纷点头,表示可以。
事后,我们去水岸边上挖了个大坑,将这个蛇蝎女人的尸体放置到坑中,覆盖上黄沙进行掩埋。
彩鳞又蹲在坟墓前面,洒了几滴眼泪,等上完香烛,这才默默站起来,用无比轻松的口吻说,“人死如灯灭,过去的一切自然也该烟消云散了,我终于完成了阿嬷的交道,等帮青云哥你处理完自己的事情后,就该返回清河苗寨,安心继承阿嬷的衣钵了。”
我轻轻点头,在她小脑门上拍了几下。
这时候李会长等人已经决定登船离开了,他腿上有伤,被几个穿迷彩服的军人用担架抬着,路过我们身边,还不忘朝我挥手,表示了由衷的感谢,
“小王兄弟,这次能够涉险过关,多亏你们鼎力帮忙,以后如果有任何需要,直接打声招呼就行,我李某人必然万死不辞。”
我哈哈一笑,摇头说老李,你这话就严重了,经历了这么多事,大家也都是朋友,何必这么见外?
等我们纷纷登船,离开了星马镇之后,天色已经完全放亮起来。
途径两个小时周转,我们被送到了仰光本地的一家民营医院,其实我根本没受什么伤,只是一路奔波,显得有些精力不济,至于赵承一,这家伙本就皮糙肉厚,更加不会有什么事了。
我们在这家民营医院休整了两天,实在受不了这里的刺鼻酒精味,于是便纷纷动了回国的念头,打算等参加完老吴的葬礼之后,便直接动身了。
李会长并没有勉强,只是跟我们聊起这几天发生的事,仍旧感觉如梦一场,止不住地感慨,说自己可能真的是老了,经过这件事他也算看透了,人这辈子,争权夺利的,到底是为哪般?倒不如卸下这一身担子,返回国内老家,悠闲地渡过后半辈子。
我笑着说,“老李,能有这种觉悟,我很替你开心,不过你在缅甸打下这么大的家业,就这么走了,后面的事情又该交给谁来处理?”
老李叹气说,“是啊,我又没有儿子,唯一的女儿还在英国念书,恐怕退休的事情,怎么说也要再推辞了几年了。哦,对了,那个魏莉,现在到底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