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寒霖的一双冷眸不时的打量着楹枝的神色，显然此时他的疑惑并没有比北寒盛少到哪里去。
她何时还有这样的本事，自己竟然从不知道。
瘟疫爆发的第二十日。
隔着霁王府的高墙，仍旧能够听到墙外不时传来的阵阵恶臭，以及时有人癫狂时发出的嘶吼声音，深夜里听着，更是格外的渗人。
躺在床榻上的楹枝辗转反侧，听着那些如同野兽一般的嘶吼，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入睡，她知道，那些染了病的，一旦到了癫狂的这一步，便也是油尽灯枯之象。
其实原理倒是有些类似于回光返照，染了病的这些流民，死之前身体会突然变得力大无比，精神也会陷入极度的癫狂，直至力气耗尽为止，人也就随之七窍流血而亡。
每一声嘶吼，便是代表着多了一条无辜的性命流逝。
“牧九。”
楹枝几经辗转，也还是无法入睡，索性坐直了身子，无奈的深叹了一口气，然后唤了一声。
回府之后，牧九就重新跟在了身边，虽然没有见到他的身影，但楹枝知道，他一定跟在身边。
果不其然，不消片刻，一道比夜色还深沉几分的黯淡身影，从房中的阴影处缓缓显出了一道大致的轮廓。
“主子，有何吩咐。”冷冽的声音中，听不出一丝的疲惫和无奈，连一点情绪的波动都听不出来。
听到牧九的声音，楹枝莫名感觉有些安心，“回京还未来得及回侯府见过外公，他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