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在金氏面前走过,留下金氏目瞪口呆地看着宋以嘉牵着花苧的手,随即问向许氏,“这……嘉哥儿和花苧……”
这还是她认识的宋以嘉吗?这孩子从小到大就没在别人面前笑过,小小年纪便与他祖父上战场杀敌人,以至于一身杀意吓退了不知道多少在京城同龄又娇生惯养的公子少爷。
如今,宋以嘉竟然对一个村姑农女这样和颜悦色?
“阿苧是我未来的儿媳妇。”许氏笑着解释了一句,“落雪没有给你讲过吗?”
金氏一怔,似乎林落雪回来的时候兴奋地在她耳边叽叽喳喳,她却嫌弃她吵的慌,几次赶她回房,后来落雪这丫头便不在她身边凑了。
金氏一时愧疚起来,原来她竟然对好不容易回来的落雪做出这样过分的事,看来,回去必须要好好安抚一下了。
金氏掩饰地笑了笑,解释道:“落雪这丫头回来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也不再我跟前凑了,成日里跟着她祖母一起……”
许氏如何不知道这对母女有些隔阂,便也不再说什么了。
此时大厅里,洛南星正在招呼着孟家人,洛南星一眼便看到了曾经的好兄弟孟青砚,他正在犹豫要不要上前如曾经一样打招呼,却被孟青砚冷着脸拉着他的袖子走出了大厅。
“洛南星,躲了这么多年终于不躲了?”孟青砚二十多岁,一张脸不苟言笑,只是此时却有几分嘲笑之意。
洛南星苦笑不已,“阿砚,你我兄弟多年未见,如今好不容易见到了,不要这么挖苦我了吧。”
“洛南星,”孟青砚狠狠地瞪着他,“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不久前你便出现在了京城,又是你将京城搅的天翻地覆,你杀人便杀人,为何躲起来不肯见我?”
洛南星看着愤愤不平的孟青砚,他微微垂眸,那段时间,他身在京城,他虽然一直躲着孟青砚,可是也会在孟青砚看不到的地方去偷偷看他,可是却不敢出现在他面前。
他们,再也回不到以前了。
洛南星收起了脸上的笑意,“阿砚,你我已经不是当年一心想要建功立业的少年了,我有深仇大恨,而你前途一片光明,我们注定不能继续走一条路了。”
他有他的光明大道,而他却只能走他的独木桥了。
“洛南星,你怎么会如此想,你我是知己兄弟,你想做什么我都不会拦着你,可是,你为何不敢出来见我?”
孟青砚皱眉看着洛南星,他想不通,他们二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甚至能甘愿为对方而死的,当年听说洛家遭了难,他求助自家祖父父亲去向圣上求情,可是他们却意味深长地摇头,几次劝告让他不要再管此事,遭到了拒绝后,他一度想要去劫法场,可是却担心连累了自家。
就这样,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洛家男丁被斩首示众,尸体被扔到了乱葬岗,他废了很大的力气,才把洛家所有人拉到了一处,连夜掩埋了。
后来,听说洛南星的母亲和长姐在教坊司自裁了,他又匆匆赶了过去,二人的尸体也被扔到了乱葬岗,他再次赶到了乱葬岗,可是这一次,竟然只找到了洛南星母亲的尸首,洛南星长姐的尸体竟不见了踪影!
他崩溃地几乎翻遍了整个乱葬岗,也没有寻到,最后只好放弃了,将洛南星的母亲与承北候同穴而葬后,又回教坊司打探是否是扔了两个人,得到他们确切的回复后,他便失魂落魄地又重新翻遍了乱葬岗,最终还是没有寻到洛旖的尸首。
这么多年,每次午夜梦回,梦到洛旖出现在他面前,一声声地质问他,为什么不救她?
洛南星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他故作轻松地拍了拍孟青砚的肩,“好了好了,这些就不要再说了,知道了吗,我如今已经成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