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看王子。”他对身边的下人道。
言铎正是调皮的时候,他每日都会例行检查他的功课,十分严厉。
寡言宫
言铎正在摇头晃脑的念书,眼睛却没有在书上,而是被书房梁上的一个鸟窝给吸引了。
母鸟觅食回来,三只小鸟张着嘴巴,争先恐后的把头伸到最前面,想要吃到第一口食物。
母鸟把最多的虫子奖励给了最积极的小鸟,然后依次往下分虫子,被挤到最后面的小鸟自然得到的虫子最少,它的身子明显比两个哥哥姐姐小一圈,很是瘦小。
言铎看得津津有味,嘴上也不忘念念有词。
他被父亲管的尤其严,根本没有什么时间可以玩耍。他不但要学习苗疆的课业,还要学习中原的孔孟之道,骑射也不能落下。
一天只有十二个时辰,刨去吃饭睡觉、吃喝拉撒,试问他还有多少时间能喘气的?
他很埋怨父母的偏心,承嘉姊姊就能不去上学,日日出去玩,他却只能被关在宫里,没日没夜的学。
吕复对寡言宫里的下人做了一个噤声的收拾,又摆手让身后的下人不必跟着自己。
他一个人走去了言铎的书房。
远远的看,言铎正在十分认真的朗诵,但是这可瞒不过吕复。
他放轻了脚步,直接出现在了言铎的身后。
言铎没有发觉丝毫的异常,注意力还是在小鸟身上,自然没有发现父亲的到来。
吕复重重的拍了一下他的案板,言铎的身体打了个机灵,一扭头就看到了不知道站在自己身后的父亲。
言铎身体一歪,从凳子上摔了下来,头正好磕到了桌子上。
吕复下意识伸手想要扶儿子,但是又把手收回来,走到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言铎本想借着磕到了头,搏一波父亲的同情,感受到父亲的态度,知道自己再怎么撒泼打滚都没有用了,惩罚是逃不了的。
他一个翻身就从地上起来了,拍了怕屁股上的灰尘,低着头不敢看吕复,十分缓慢的走到了他的面前。
“父亲......”言铎叫了一声,便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
有一道红色的血痕从他的头发里蜿蜒而下,他感觉有点不对劲,伸手一摸,才知道自己的头磕破了。
“父亲,你看我都流血了。”言铎委屈的把沾了血的手摊在吕复的面前,小模样可怜极了。
十二岁的男孩正是皮实的时候,经常磕磕碰碰的,他平日里也不当回事。
但是这次不同,他前几日才气走了讲《礼记》的夫子,就是因为夫子说的“夫为妻纲”与母亲告诉他的一点也不同,他的嘴皮子很是利落,气的年近花甲的夫子吹胡子瞪眼,直说自己交不了了,最后还晕了过去。
他才犯了这样不尊师长的大错,又被抓包念书分心,简直是罪加一等。
吕复却不惯着他,撇开眼睛道:“年纪小小,就如此不学无术,你是想学你姊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