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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2页）

展趣瞥眉，没有说话。

向聊干咳了两声想要清清嗓子，他抬了抬脚，脚背上留着一条食指长的疤痕：“这是才进去半年的时候他们留下的。”

向聊的手慢慢悠悠地往上走，腿肚子上有一块乌黑的疤：“这是晚上回寝室的时候“不小心”摔的。”

展趣不想看，别过头去。

向聊看着展趣冷笑，他自顾自的抚上自己腹部的另一处疤痕：“这是睡着的时候被室友捅的。”

他的手一一滑过自己过于苍白的肌肤，他大概也是懒得说了，低头看着自己身上这些坑坑洼洼的疤痕也懒得再穿衣服了，他抬头直视展趣，也懒得和他兜圈子：“展趣。我以前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是坐牢，怎么就我过得像是荒野求生。后来我偶然间听到了一些话，想了想，也就释然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展趣嘴上虽然这么问，皱起来的眉头却告诉向聊，展趣再清楚他说的是什么不过了。

“我没什么意思。只是觉得你迁怒我这么多年了，还是不觉得解气吗？”向聊从枕头底下拿出来水果刀握在自己手里，他拉过展趣的手盖在自己持刀的那只手上，“展趣，何必那么麻烦呢，还包养我。你不恶心吗。”

展趣猛地挣开，他一把打开向聊的手，像是被激怒了一样掐着向聊的脖子把他按倒在他的小床上。他像是被戳穿了什么，恼怒的模样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狐狸，他掐住向聊的双手青筋暴起，是用了力的：“就算是我不磊落，你也未必干净！你就敢说你一点没有受过你混账父母的恩惠吗！啊！你集训时候的钱！你知道是哪里来的吗！”

“他们他妈的骗走的是医院买仪器的钱！我妈本来就有抑郁症，钱被骗走之后耽误了病人的治疗。她是负责采购的，责任最大。病人去世之后她受了多少口诛笔伐！你们家富足了！我妈却受不了自杀了！”

向聊记得那年新闻头条上报道的这个案子。但是那个时候他在封闭式集训，十几年没见过爸妈的他也不会想到外公外婆帮他交的学费与那两个人有关系。当时报道上只说是诈骗团伙冒充医疗器械有限公司，骗走了公立医院多少多少钱，警方正在追查什么的。

之后发生的事情就像是蝴蝶效应。向聊没听说，也无从知晓。

“你的前途，你的成绩！全他妈是拿他们骗来的钱堆起来的！我凭什么不能怪你！”

他们终于在事发很多年之后，各怀心事的将当年的龃龉吐露出口。

“你爸妈好赌。毕竟钱骗骗就来了。所以他们赌输了钱之后二话不说的就去借。”

“警察给不了的公道。我自己讨来了！我难道做错了！”

“你没错……”向聊被卡着脖子，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哑得不成样子，“那我呢？我算什么？我是你的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