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知述抽了抽嘴角,感觉要被气得冒烟了。
钟却捧着长匣子出来,五隐伸手打开,便见碎掉的长生整齐的放在里头,如果忽略那些拼接在一块的裂纹的话,就好像长生还在一样。
但是,它已经碎了,是她亲手打碎的。
五隐的手抚过剑上暗纹,轻声道:“扔了吧。”
钟却不解:“这是你的剑。”
“已经碎了。”
“可这是你的长生。”钟却有些执着。
五隐道:“我有很多剑,很多,很多。”
钟却抱着匣子,眼睛紧紧盯着五隐,“可这一定是最特别的一柄剑,不是吗?”
五隐展颜一笑,“可是钟却,它碎了。”
钟却沉默下来,五隐在笑,可是他觉得她在哭,一如他手里这些碎片一样,都在哭泣。
他想要拥抱五隐,但是从梦中醒来之后,他已经没有勇气向五隐伸出手了。
“那么阿武。”他说:“把长生送给我吧。”
“好。”五隐合上匣子,答应得十分干脆。
穆知述在一旁看得有些牙疼,钟却自跟他回来之后就没给过他一个好脸,这会子在这个小姑娘跟前乖得跟什么似的,到底是看不起谁?
钟却似乎才发觉穆知述在一旁虎视眈眈,便同五隐道:“你回去罢,告诉他们我很好。”
“好。”五隐道,然后果然毫不留恋地走了。
钟却抱着长生站了许久,久到穆知述不耐烦地把他拎了回去,“臭小子——”
“不许伤害她。”钟却立刻打断穆知述,在被他带回来后,第一次开口和他说话。
穆知述一噎,咬牙道:“她可是杀了我几千士兵。”
“这几千士兵要是围了你,你也会杀。”钟却顿了顿,又道:“区别只在与能不能真的杀了他们。”
穆知述被他堵得没话说,丢下他走了。
五隐没再遇到阻拦,一路顺畅地离开了将军府。
却在离开的时候,看到了一个眼熟的人,准确来说,应该是一把剑。
被昆呈带走的遥州月。
五隐来不及细想,便追了上去。
一路出了城才上前拦住人,“昆呈?”
昆呈虎着脸:“好没礼貌的小丫头。”
五隐才不在乎他什么脸,也不管对面这是成名多久的老前辈,直接扑上去抢自己的剑。
“小丫头,火气不要这么大。”
昆呈也没有动剑,只和五隐你来我往的比拼掌法和内力,倒是对五隐的实力有了更清楚地认识。
九溪山庄上那四剑,每一剑都值得他高看这姑娘一眼。
“丫头,可要来承老夫的抚仙剑?你若肯拜我为师,这一把遥州月便赠你做见面礼,好不好?”
五隐不耐烦理他,拿她的剑送给她做见面礼,他该不是有病?
五隐攻势更猛,昆呈也认真的拆着招,他道:“咱们这么打要打到什么时候去?你奈何不得我,我又舍不得杀你,咱们坐下来商量商量不好吗?”
“不要。”五隐,双手成印,正是两仪掌。
五隐突然喝道:“遥州月!”
遥州月一阵异动,昆呈大惊,暗道不好。
一眨眼,五隐已至他眼前,左膝已经踢到他咽喉处,昆呈要退,五隐攻势一变,转而伸手一抓,拔出一把剑来。
一息之间两人已分离开。
五隐握着遥州月,皱着眉觑了昆呈一眼,问道:“春申何在?”
昆呈眼珠微动,道:“你不是去过春家吗?他在哪里你会不知道?”
“我又没见过他,哪里知道有没有他的尸体?”
“死了。”昆呈胡乱道。
五隐朝他伸手:“剑鞘。”
昆呈看她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想把剑鞘拍在她脸上。
五隐接过剑鞘,道:“不论你们在谋划些什么,不要打雾山的主意。”
昆呈一惊,脸上却不表现出来,只当听不懂,“不晓得你在说些什么。”
“你不晓得就把我的话转告给春申。”五隐道,“遥州月我收下了,之前的事便既往不咎,以后,不要犯到我手里。”
五隐背上遥州月,也不管昆呈如何,自顾自离开了。
昆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看着远处驶来的马车,心道这回可是踢到铁板了,别到最后赔得渣都不剩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