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笙寒和曲尘两人对饮到天明,便在院子里席天慕地的睡了。
五隐常年待在雾山那等湿润之地,被这天气干得难受,爬出来找水喝,见了地上两个酒鬼,甚是无语。
她便没去找多余的水,只扒拉了个没开封的酒罐,喝了两口,总算缓过劲来。
眼看太阳升起,恐将这二人晒坏了,便一手抓了一个,半拖半拎的将人带到屋子底下了。
见他二人如此,也只能再歇一歇,等他们清醒了再赶路。
温灵鹊道:“这可是多年陈酿,后劲极大,他们这样喝一夜,怕是要醉上大半天。我们倒不如晚上再赶路罢,多少还凉快些。”
几人也都没意见,雪松薇便又张罗起吃饭来,刑回胸口上的箭上已经结了痂,而如今又断了药,不敢太缩减他的吃食,只得待安顿下来,再做打算。
鸿陵紫也是一样的,突然断了药,不过好在五隐开始教她心法,正是五隐刻在南剑派的真阳决,和两仪掌的心法。
两法同修,鸿陵紫竟也顾得过来,反应也逐渐跟上来。
因那两个年纪大的瞎胡闹,他们这一日便是夜里才动身,夜里没有那么大的太阳,走起来便也没那么热。
往前遇到个小城镇,众人攒一攒身上的银钱首饰,买了架马车往博陵城去。
仍旧是白日里休息,晚上赶路。
好几日之后,才到了博陵城。
博陵城是会州王府所在,比起会州其他地方来说,确实已经好了很多,还能看见点绿色。
故而物价也是贵得吓人。
温灵鹊在博陵城里置了个宅子,准备得十分齐全,不用拎包都可以入住。
雪松薇才安顿好,便赶着去药铺买药,临出门了想起一个顶顶重要的事情来。
她没钱。
她好像一直都没有钱。
这到底是为什么?
雪松薇不禁再一次产生了摆个摊子看病挣钱的念头。
这一个个的都是要吃药调理的,还有刑回的食量虽然要减,但是比起他们来,依旧算不得少。
雪松薇掰着指头算起来:温灵鹊伤得最重,如今要好好养着补着才行,五隐、曲尘的内伤得细细调养,九莲子、温执的外伤一直没顾得上,如今也要一一看过,刑回和鸿陵紫吃着的药要捡起来,还要再重新诊过,看需不需要调整,也就玉笙寒勉强还可以,但是她那莫名其妙畏寒的毛病一直不让她看,也是一桩头疼事。
雪松薇粗粗一算,只觉得若不是天降横财,她真的不知道该拿什么来养这群人。
幸而如今这宅子不是赁的,不然还要再多一桩开销。
她那里愁云惨淡的,温灵鹊就没忍心告诉她,在这里,最贵的其实是水。
会州常年干旱,降雨极少,一年到头也不见得下几场雨来,便是博陵城里,也是缺水的。
不过除了水,其他的也都很贵。
如今既然安顿下来,断在九溪山庄的兵器,理应由她来赔。
曲尘的剑断在了九溪山,五隐和九莲子的也断掉了,雪松薇的长鞭几乎已经算是废了。
如今他们就只有三把剑,温执的沧浪剑,刑回的定钧剑,和玉笙寒的明月照雪。
买兵器便又是好大一笔开支。
会州倒是有位铸剑大师,剑铸得极好,只有一个问题,那就是贵,很贵,非常贵。
但只要你出得起价钱,她可不管你是谁,买剑做什么,剑卖出去了就和她没有关系了。
她想给他们买几把剑,嗯,温灵鹊的小心脏颤了颤,她不是要买一把,是三把,至少三把,还要给雪松薇打一根鞭子。
想想就头疼。
若是从前,她甚至可以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搬空那个铸剑师的家。
现在嘛,他们不是正在逃命吗?实在没有那么豪横的财力。
温灵鹊只能把这件事情暂且放一放,先解决雪松薇眼前的困境。
她又叫温执翻出一个地窖来,地窖里一样存储了些食物和酒水,就是药材不多。
幸而她备下了不少钱,买剑有点困难,单纯养几个人那还是没有问题的。
于是他们就在博陵城住了下来,在雪松薇和温灵鹊的共同努力下,剑虽然不是人人都有,但是药是保证人人都有份的。
鸿陵紫每日除了练功之外,就是帮雪松薇熬药,也只有她能帮点实实在在的忙了。
温执沉浸在家破人亡的悲伤之中,痛定思痛,每日拉着曲尘练剑。
他若是能有五隐一半厉害,那一日,温灵鹊也不会要他守着钟却。
说是保护钟却,其实不过是给他逃生寻的借口罢了。
他需要变强,变得很强才行。
玉笙寒妄图沉浸在酒里,每日和雪松薇斗智斗勇。
雪松薇让五隐和曲尘按着她,给她诊了脉,然后给她下了猛药,但这个病人十分不配合,每天都想躲药加偷酒。
在躲药这件事上,五隐十分不耻,故而每每到了吃药的时候,她都会把玉笙寒抓过来,这么苦的药,当然一个都不能少。